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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年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宴会厅中央的水晶灯下，人头攒动，觥筹交错。
顾庭煜就站在人群最耀眼的地方，一身裁剪精良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肩宽腿长。
他单手抄在西裤兜里，另一只手随意地端着酒杯，姿态慵懒而从容，明明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站姿，却透着一股旁人模仿不来的矜贵。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微微侧过头，视线穿过喧闹的人群，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那双黑眸，如刚研开的墨，浓黑幽深。
他身边站着几个企业的老总，正端着酒杯跟他说话，他好像完全没听见似的，就那么旁若无人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苏瑾年冲着身边还在寒暄的人礼貌地点了点头，抬脚准备朝顾庭煜走过去。
她刚迈出一步，一个身影便斜插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小姐。”
来人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相貌俊朗，气质斯文。
苏瑾年认得他，星途科技的总裁，秦宇。
星途科技是做人工智能的，算是顾氏的竞争对手之一，只不过，近两年被顾氏压得有点喘不过气，发展势头远远落后了。
“秦总。”苏瑾年停下脚步，客气地点了点头。
秦宇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在她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最后定格在她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早就听说苏小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您比镜头前，漂亮多了。”
他的语气熟稔得过分，好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但实际上，他这是第一次见苏瑾年。
这种商业互吹，她一晚上能听八百遍。
苏瑾年不喜欢他这种过于直白的眼神，淡淡地回道，“秦总过奖了。”
“哪里是过奖。”秦宇笑着，朝她举了举杯，姿态潇洒，“婚礼的直播我看过了。不得不说，那个系统真的非常了不起，令人印象深刻。尤其是它的实时动态捕捉和环境渲染算法，简直就是艺术品。”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继续道，“我实在是想不通，您和您的团队，到底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精准度和效率优化到这种程度的？”
他表现得像一个纯粹的技术探讨者，但苏瑾年被敏锐地感觉到了他话语背后试探的的意味。
她弯了弯唇角，笑容得体，回答得滴水不漏，“关于这一点，我想，应该属于我们公司的核心机密。”
“抱歉，苏小姐，是我唐突了。”秦宇闻言，也不恼，反而笑意更深了，她往前走进了半步，压低了些声音，“不过，我始终认为，像苏小姐这样的顶尖人才，不应该被困在顾氏那种庞大又僵硬化的体系里。”
他话锋一转，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星途科技规模是小了点，但正因为小，我们才更灵活，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流程，也没有那么多外行指导内行。只要你来，整个AI部门都由你说了算，预算、人员、方向，我全部放权。我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他稍稍停顿，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顾庭煜能给你的，我加倍。他给不了你的，比如绝对的自由，我也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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