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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着眉推翻一个又一个想法，最后敲定说辞，还对着车内后视镜演练起来，一会儿皱眉装作疲惫，一会儿比划着“谈得太急没顾上吃饭”，语气抑扬顿挫，连手势都精心设计过。
车子刚停在小区楼下，正好遇上从外面回来的傅渊。
傅渊看着父亲坐在车里手舞足蹈、嘴里念念有词的样子，眼神里满是疑惑，忍不住多瞥了两眼。
父亲没注意到傅渊的目光，急匆匆上楼，一开门就堆起笑容：“老婆，我回来了！今天合作方临时出了点问题，我去救场，手机还没电了，让你等急了吧？”
周琳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听见这话，脸上的期待瞬间冷了下来。她站起身，目光扫过丈夫西装上沾着的一根浅色长发——那根本不是自己的发色。
“谈项目？”周琳冷笑一声，伸手扯过他的衣领，“谈项目需要去电影院？我刚才给你公司打电话，前台说你下午就走了！”
丈夫脸色一白，还想辩解：“你别听前台胡说，我……”
话没说完，周琳已经把他的外套拽下来，翻出了口袋里皱巴巴的电影票根，上面的放映时间正好是下午三点。
“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周琳的声音拔高，抓起他的胳膊就往门外推，“你不是喜欢跟别人约会吗？别在这碍我的眼！”
“你别无理取闹！”丈夫挣扎着，两人在门口拉拉扯扯，吵声越来越大。
周琳气得眼圈发红，又伸手检查他的衬衫袖口，没发现其他痕迹，却更觉委屈：“家庭聚餐你说忘就忘，跟别人看电影倒记得清楚！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
丈夫被推到楼道里，看着周琳通红的眼睛，张了张嘴，却连一句像样的解释都说不出来，将他和满楼道的尴尬留在了门外。
傅渊手还搭在自家门把手上，听见关门响，尴尬得指尖都顿了顿。
他飞快收回目光，对着紧闭的门扉干笑两声，脚步放轻往屋里挪，生怕再撞见半分难堪。
刚换好鞋，就被迎面走来的爸爸撞个正着。
“怎么回来这么久才进门？刚才在楼道跟谁说话呢？”父亲一边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一边随口问。
傅渊连忙摆手，把刚才那茬含糊过去：“没谁，就……刚巧碰到邻居家好像有点小动静，我没多瞅。”他刻意避开“吵架”两个字，怕说多了反而添是非——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邻里间还是少掺和为好。
话刚说完，隔壁又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争执，傅渊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赶紧拉着爸爸开门：“快别站门口了，今天公司发了特产。”
父亲瞧他这副不自然的模样，心里也猜着七八分，却没点破，只顺着他的话往下接：“你妈有些不开心，你去看看。”
转身进厨房时，还忍不住朝门口望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傅渊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遥控器半天没按下去，耳朵总不自觉往隔壁的方向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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