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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盛明栩立在池鸢家门前，指尖拎着那只洗得锃亮的白瓷饭盒，盒沿还细心垫了层浅蓝棉纸——那是前日池鸢送来热粥时用的，粥香仿佛还裹着余温，缠在盒身褶皱里。
门开时，池鸢正攥着块半干的抹布，看见他便先露出点歉意的笑：“其实不用特意跑一趟的，我下次去工作室拿也一样。”
盛明栩把饭盒递过去，目光扫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想起自己失忆后给她添的麻烦，喉间动了动，只说：“该还的。”
两人在玄关站定，空气里静得能听见窗外麻雀的扑翅声。
池鸢终究没忍住，手指攥着抹布边缘拧出细纹：“明栩，之前的事……我总觉得对不住你。以后冯宛那边要是有需要，你尽管跟我说，我多帮衬着点。”
盛明栩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那是双深棕皮鞋，鞋头擦得干净，却掩不住他眼底的疲惫。
他想起这阵子为了挽回冯宛做的那些事——下班绕远路买她爱喝的奶茶，周末陪她去逛从前嫌麻烦的市集，甚至笨拙地学着做她喜欢的糖醋鱼，溅得满手油星子。
可每次冯宛望着他的眼神，都像蒙着层雾。
盛明栩轻声说：“我还没把‘结婚’放进我和她的未来里。”
这句话像根细针。
此刻听池鸢提起冯宛，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什么力气。
池鸢只含糊应了声：“那就再说。”那笑意浮在脸上，轻得像随时会被风刮走。
……
送走盛明栩和沈曼桃，玄关的灯暗下来，冯宛转身走回客厅。
沙发上还搭着盛明栩刚脱下的外套，茶几上的玻璃杯里剩着半杯凉透的水，可满屋子的热闹像被瞬间抽走，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一下下撞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她走到窗边，指尖抵着冰凉的玻璃，望着楼下渐暗的路灯。
刚才在大家面前，她笑着说“自己挺开心的”，笑着把盛明栩送来的水果分给众人，可现在，眼眶里的热意终于忍不住涌上来，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手背上，烫得她指尖发颤。
不知哭了多久，她抹了把脸，从包里摸出手机，拨通了爸爸冯陪山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尽量放得平稳：“爸，我下周回去看你。”
那边冯陪山的声音带着关切：“宛宛？最近还好吗？跟明栩……”
“爸，”冯宛打断他，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我跟他，下个月办婚事。”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随即传来冯陪山有些急促的声音：“宛宛，你想好了？之前你不是说……”
“爸，我想好了。”冯宛的声音有点发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要是担心，也别跟我说，更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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