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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R先生和池鸢几乎都在为盛明栩的事奔波。
他们翻遍了殡仪馆仓库里堆积如山的旧档案，那些档案被尘封了十几年，上面落满了灰尘，有些纸张甚至一摸就碎。
他们又一一走访了当年住在小旅馆附近的老邻居，可时间早已模糊了所有人的记忆，大家对那位年轻女孩的印象，大多只剩下“长得很漂亮”“性格很倔强”之类零碎的片段，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夜色渐深，两人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手里攥着几张模糊的旧照片，疲惫感像潮水般涌来。
池鸢指尖划过照片上女孩模糊的轮廓，轻声道：“难道真的一点痕迹都留不下吗？她明明来过这个世界，却像被风彻底吹散了一样。
”R先生沉默着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家老旧的打印店招牌上——那招牌褪色严重，却依稀能辨认出“老周打印”四个字。
“等等，”R先生忽然掐灭烟，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昨天走访的张奶奶，是不是提过女孩当年在附近打零工？好像就是一家打印店。”
池鸢猛地抬头，迅速翻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果然在角落看到一行潦草的记录：“女孩常去街角打印店，偶尔帮老板整理文件。”
两人立刻起身，快步走向那家打印店。
推门而入，一股油墨和旧纸张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戴着老花镜整理文件。
说明来意后，老人愣了愣，缓缓开口：“你们说的那个女孩，我记得。她叫林晚，当年总来我这打印东西，还帮我修过好几次打印机。”
老人从柜台下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铁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沓泛黄的信纸。
“这是她当年落在这的，说等忙完就来拿，可后来再也没见过她。”
池鸢拿起信纸，上面的字迹清秀有力，字里行间满是对未来的憧憬，最后一页却只写了半句话：“如果我走了，帮我告诉明栩，我……”
话未说完，信纸的边缘却有明显的撕扯痕迹。
R先生接过信纸仔细查看，发现背面用铅笔轻轻勾勒着一个地址，字迹淡得几乎看不见。
转机发生在一个深夜。
R先生像往常一样在殡仪馆值班，突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气息——是亡者的灵魂。
他转头，看到一位穿着蓝色碎花衬衫的老奶奶站在不远处，正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R先生知道，这位老奶奶是当年住在小旅馆附近的老街坊，前几年因病去世了。
“张奶奶？”R先生轻声唤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
老奶奶闻声转过头，浑浊的眼睛在看到他时亮了亮，随即露出慈祥的笑容：“是你啊，小伙子。我记得你，前些日子还来问过我那个姑娘的事。”
R先生心中一紧，连忙上前：“奶奶，您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老奶奶叹了口气，缓缓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我走后一直惦记着那件事，总觉得心里堵得慌。活着的时候记性差，好多事想不起来，可到了这边，反倒把当年的细节都记清了。”
“您想起什么了？”R先生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声音有些颤抖。老奶奶转过身，眼神变得严肃起来：“那个叫林晚的姑娘，不是意外去世的。出事那天晚上，我起夜时看到一个男人从她房间里出来，鬼鬼祟祟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包。那男人我认得，是当时小旅馆的老板。”
R先生立刻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是他吗？”
照片上的男人留着寸头，眼神阴鸷，正是他们之前走访时了解到的、早已不知所踪的旅馆老板。
老奶奶点了点头：“就是他！后来我还听到他和老板娘吵架，说什么‘那姑娘看到了不该看的’‘必须处理干净’。我当时害怕，没敢声张，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啊。”
就在这时，池鸢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急促：“R先生，我在林晚的信纸上发现了一个水印，是一家旧工厂的名字！我查了一下，当年那家工厂的负责人，就是小旅馆老板的哥哥！”
R先生握紧手机，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看向张奶奶，郑重地说：“奶奶，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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