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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醒得更早。
没有争吵，没有叫骂。
只有一种诡异的、压抑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汇聚在院子中央的公告栏上。
那张刚刚贴上去的财务公示，在晨光中，像一块冰冷的墓碑。
【利润：壹块贰角叁分。】
【现公共维修基金总额：壹块贰角伍分。】
白纸，黑字。
那串冰冷的数字，像一根无形的针，扎进了院里每一个人的眼睛里。
二大爷刘海中端着茶缸，站在自家门口，一动不动。
他盯着那张纸，看了足足一刻钟，手里的茶水早已凉透，他却浑然不觉。
许大茂屋里的窗帘，拉开了一道缝。
那双三角眼里，闪烁着嫉妒与不甘。
一块两毛三。
这笔钱，不多。
可它背后代表的东西，却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声凄厉的、足以划破天际的哀嚎，轰然炸响。
“我的钱啊！”
贾张氏像一头疯牛，从屋里冲了出来。
她没有撒泼，也没有往地上坐。
她只是通红着一双眼，死死地瞪着那张公示，浑身都在发抖。
“一块两毛三！那都是我们家的钱！”
她的声音，尖利，刻毒，充满了泼妇独有的穿透力。
“姓阎的！你个老不死的王八蛋！你还我钱来！”
她猛地一转身，像一阵黑色的旋风，朝着三大爷阎埠贵的屋门，冲了过去。
“砰！砰！砰！”
她用拳头，疯狂地捶打着那扇薄薄的木门。
“开门！你给我开门！你个吞了黑心钱的贼！”
院子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们等着看戏。
看这场由一块两毛三分钱引发的，新的风暴。
片刻之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阎埠贵站在门口。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畏缩，也没有动怒。
他只是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公事公办的光。
“贾大妈。”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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