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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被火烫伤一大片，上了药，伤口可怖。
在昏厥中，姿真嘴巴嗫嚅着，又在说梦话了。
宗衍侧耳，将她的梦话收容进耳中。
她夹杂着哽咽柔弱的哭腔，一句接一句：“姑姑……爸爸，带我走，不要丢下我，好痛，姑姑，我好痛……痛。”
那痛是生在根骨里的，成了梦魇。
眼角溢出湿润。
她又说：“对不起，住手，求求你们……不要再把我关起来。”
从小到大的贫苦，与双胞胎妹妹云泥有别的人生，被迫用身体欺骗宗衍，这些，都不是姿真想要的，也不是她主动去做的。
她的人生坎坷凄苦，宗衍却还是不肯饶过，一定要毁了她才满意。
“对不起……毁了你跟韵仪，对不起。”宗衍在姿真嘴里听到的最后一个名字，是自己的名字。
她的潜意识里，是对不起他的。
哪怕他这样折磨她，她内心还是怀着最初最纯粹的歉意。
可宗衍要的，从来不是她的对不起。
顾婉禾冲进来，直接将手上的包砸在宗衍头上，“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宗衍整洁的发丝被砸乱，几缕头发落了下来，飘摇在鬓角一侧，眸光沉冷。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姿真今天会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你吗？”
顾婉禾性子刚烈，遇到不公就必须反抗，她才不是姿真，会为了生存唯命是从，“如果不是你，她早就走了，怎么会差点死在监狱，又差点被火烧死。”
别人不知道宗衍的目的。
顾婉禾却了解得很。
宗衍让姿真去誉美，无非是因为禾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想借刀杀人，这次姿真差点被烧死，便是印证。
“所以呢？”
宗衍漫不经心，“这是她欠我的。”
“姿真欠你什么，从她嫁给你之后，她哪里对不起你了？”
跟顾婉禾没什么好说的。
宗衍起身要走。
顾婉禾挡在他身前，眼眶泛红，“你说清楚，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姿真。”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宗衍推开顾婉禾，“这是我跟姿真自己的事情，你最好少插手。”
“你这个人，真是半点良心都没有。”顾婉禾咬紧牙关，看到姿真的凄惨时，还是憋不住流了泪。
“姿真那么爱你，就算你这样对她，她还是半点怨言都没有，你，还有她的姐姐，你们都配不上姿真的真心。”
“真心？”
这个女人有什么真心。
宗衍蓦然回身，抬脚逼近顾婉禾，“我来告诉你她为什么没有怨言，因为她心虚愧疚，因为她对不起我，什么真心，不过是蓄谋已久的谎言。”
“她骗你什么了？”
多余的宗衍不想说，浮现在眉宇中的是长久以来积累的憎恶冰冷，“等她醒了，你再好好问问她，问清楚了，她都骗了我多少。”
步至房门口。
宗衍握着门把手，侧回身，目光幽深晦涩，“等她醒了，我还会来看她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安排她去做呢。”
梁姿真，可不能就这么死掉了。
留着她，还大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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