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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是他杀了当初的自己，哪怕他是被控制的，哪怕他什么都不记得，甚至这一次，他依旧会毫无意识地对自己下手。
容郁往后退了一步，从眼神看并不像神志不清的模样，他冷淡的握住剑柄。
像古清欢预想过很多次的那样，他缓慢拿起剑，指向古清欢。
他的剑尖堪堪点在她的心口，再近一分便会见血。那双她曾无比眷恋的眼中，再无碧波万顷，只余下万年不化的冻土冰原。
他开口，声音与剑锋一样淬着寒意：“竟然不跑？”
这声音，古清欢突然明白了什么，恐怕那烟有遮掩人心智的作用。
“如何，你要杀我？”古清欢抬头去看，今日若是他敢动手，他认不出自己，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小黑这时候也跳到了古清欢的肩膀上，对着容郁嘶吼，蛇信子吐出就差上去撕咬了。
目前所处在一片林子和溪水交界处，环境阴暗，但古清欢仍能清晰看到容郁的神色。
有郑清和容郁两个高修为散发出的气息，四周的妖兽根本不敢靠近。
“杀你，是我一直想做的事。”
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回答，古清欢仰头笑了笑，容郁看来没有多防备郑清，不然怎么让他得了手？
风吹乱了古清欢的发，她眼尾轻佻，眼中闪过嗜血的杀意：“动手。”
这份果决甚至让容郁皱起眉头。
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是清醒的，可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怎会露出这样的坚决，凌厉的眼神和记忆中的人重合。
容郁迟迟不动手，犹豫的神色让郑清一冷，知道那烟掩盖不了多久，郑清只能驱动灵力开始加强。
“容儿，动手啊！”郑清对着容郁喊了一声。
这段日子来，古清欢也清楚他是被控制的，若是他真的动手，像上辈子那样，她可能永远都原谅不了他。
最终古清欢还是心软了，她手中凝聚起尖锐的匕首：“你不动手，那我来。”
古清欢抬起手臂，凝聚成的匕首锋利如刃。
一刀刺下，古清欢刺的不是容郁，她不是要杀了容郁，这一刀直接刺向自己的心口。
对自己心狠也是权宜之计，她知道如果此刻对容郁动手容郁马上就认为她是原先的仇人。
若容郁无法清醒，而郑清又在后面，以自己目前的修为完全没有逃脱的可能。
就算侥幸逃了也必然负伤。
刀尖破开皮肉的触感，先是一种冰凉的穿透，随即，被压抑的剧痛如同炸开的烈焰，猛地攫住了古清欢的心脏。
痛楚尖锐而具体，沿着肋骨疯狂蔓延，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挤压着锋利的刃口，将更多的温热生命泵出体外。
她几乎能听见血肉被割裂的细微声响，视野开始摇晃，世界的声音急速褪去，只剩下胸腔里那场毁灭性的爆炸在不断回响。
就在剑锋没入她身体的同一刹那，容郁的手臂猛地一颤，一股完全相同的、撕裂性的剧痛，竟从他自己的心口凭空炸开，没有伤口，没有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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