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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第六发子弹壳弹跳落地后，击锤发出空洞的咔嗒声。洛布放下枪转身。
“局长。听说您找我？”亨利保持距离站着，目光快速扫过靶场。四个角落都有穿着特勤队制服的人，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侧。
洛布卸下空弹匣，动作慢得令人窒息：“东区分局最近很热闹啊。又是爆炸又是黑帮火并的。”
亨利喉结滑动：“事情可能有些误会，局长。我正打算…”
“——正打算私下调查？”洛布突然笑了“就像你私下和机车党会面一样？”
亨利听完指尖有些发冷，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哥谭警局的能量
“别紧张，孩子。”洛布放下枪，搂住亨利肩膀带他往休息室走，“哥谭就像个粪坑，有时候就需要你这种不怕脏手的人。”
“看到没，亨利？”洛布的声音在空旷的靶场里显得有些含糊，“有时候，你瞄准了，扣动了扳机，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但结果就是他妈的打不中。为什么？因为这破枪后坐力太大？因为这靶子会动？还是因为……”他缓缓转过身，油腻的脸上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小眼睛在亨利和汤姆之间扫视，“……因为你握枪的姿势根本不对，力气也不够？”
亨利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汤姆则显得有些局促，目光游离在那些昂贵的射击器材上。
洛布随手把打空的格洛克随意扔在旁边的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他拿起一块布，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火药渍。
“早上的发布会，我看了录像。”洛布终于切入正题，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托马斯·韦恩……哼，我们的‘大善人’总是喜欢在关键时刻出现，给警局雪中送炭，对吧？”
他踱步到亨利面前，肥胖的身体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你处理得……还算机灵。没让局面彻底崩盘。戈登那个理想主义者后来找你麻烦了？我猜他肯定气得跳脚，用他那套警察圣经狠狠教训了你一顿？”
亨利微微点头：“确实进行了一番……有益的交流。”
“有益的交流？哈！”洛布嗤笑一声，“省省吧，小子。我比你更了解吉姆·戈登。他恨不得把每一个不按他规矩来的人都送上道德法庭。”他凑近了一些，声音压低：“但他动不了你，至少现在动不了。知道为什么吗？”
亨利沉默着，等待他的下文。
“因为你现在有价值。”洛布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你够狠，也够滑头，最重要的是，你他妈的不怕弄脏手。这在哥谭是稀缺品质。”
他拍了拍亨利的肩膀，力道不小：“维克多·塔维斯死了，蓝魔鬼帮乱成一锅粥，东区需要一个新的秩序。而你把韦恩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这很好，让他去跟戈登纠缠那些狗屁的‘透明度’吧。我们正好可以做点实事。”
洛布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夹，递给亨利。
“鉴于你在东区的‘卓越表现’，以及为了让你暂时避开戈登那讨厌的视线……我给你安排了个新职位。”他顿了顿，观察着亨利的反应，“小唐人街那边，那里一直群龙无首，乱糟糟的。需要个能镇得住场面的狠角色。”
亨利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份委任状——任命亨利·莫斯利为阿卡姆区小唐人街警长。落款是洛布的签名和警局的大印。
“升职了，小子。”洛布咧开嘴，“虽然那地方鸟不拉屎，油水也不如市中心这边丰厚，但好歹是个独立山头。你说了算。”
亨利合上文件夹，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喜悦：“条件呢，局长？不会只是让我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维持秩序吧？”
洛布赞赏地笑了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小唐人街是小，但它连接着码头区和工业区，鱼龙混杂。那里地下赌场、走私、偷渡……生意不少。以前是由阿卡姆区那边代管的。”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阿卡姆区的前警长，奥多·布利纳，他……唉，不幸因公殉职了。但他生前负责的一项‘特殊工作’不能停。那关系到一些重要人物的‘福利’，也关系到我们警局某些不能见光的预算。”
亨利立刻明白了。收黑钱。阿卡姆区地下赌场的保护费。现在，这个油水丰厚却极度危险的差事，落到了他的头上。
“我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去接手这项‘工作’。”洛布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旁边的汤姆，“你，和你这个看起来还算机灵的搭档。每个月，‘收益’的百分之六十上交。剩下的……你们自己处理。怎么分，怎么打点下面的人，是你们的事。我只要结果，和我的那份。”
汤姆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洛布盯着亨利：“怎么样，新警长？这份‘礼物’，还满意吗？去了小唐人街，你就是土皇帝。只要每月按时交数，没人会管你怎么做。戈登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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