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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尘瘫坐下来,肋下和后背的伤火烧火燎。他撕开衣服查看,能量箭矢烧焦了皮肉,但没伤到内脏。修仙界十年,他受过更重的伤。
静下来,才感觉到掌心在发烫。
不是伤口感染。是右手——那只握着金属片捅了凯恩的手,掌心处不知何时沾上了一团粘稠的东西,暗红色,像凝固的血,又像……
蛋清?
他低头细看。掌心里粘着一枚蛋,拳头大小,外壳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颜色是灰败的暗红,像干涸的血。它从哪里来的?刑场?垃圾堆?
蛋壳裂痕深处,透出极其微弱的、几乎要熄灭的荧光。
墨尘第一反应是扔掉。来历不明的东西,在修仙界往往是催命符。
但他手指收紧的瞬间,蛋壳突然吸附在他掌心。不是粘着,是主动吸附,像有无数细小的触须扎进他皮肤。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不是耳朵听见的,是直接响在脑子里:饿……
虚弱、模糊,但确确实实是意识的传递。
幻兽蛋。
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该有的东西——但他没有,因为无元素之力,他连最劣等的幻兽蛋都无法唤醒。
可现在这玩意儿主动粘上他了。
追兵的脚步声在靠近。
墨尘盯着蛋,脑子里闪过两个选择:一,强行扯掉,可能会伤手,但摆脱未知风险;二,留着,赌它能有用。
前世他赌过很多次。偷师兄的丹药赌不会被发现,结果被打断三根肋骨;接危险任务赌能活着回来,结果差点死在妖兽爪下。
每次他都选赌。
因为不赌,永远只能跪着活。
他咬破舌尖,将血抹在蛋壳裂痕上——不是这个世界的契约仪式,是修仙界最古老的血契,外门杂书里看到的野路子。
“听着,”他对蛋说,“我养你,你帮我活。同意就吸,不同意就滚。”
蛋壳沉默了三秒。
然后,裂纹处的荧光微微亮了一丝。他的血被吸了进去。
没有天地异象,没有元素共鸣,就只是蛋壳稍微亮了一点,然后那声“饿”更清晰了点。
简陋到寒酸的契约。
但墨尘感觉到,自己和这颗蛋之间多了一丝微弱的联系。同时,后背伤口的痛感减轻了少许——不是愈合,是痛觉被分摊了。
这蛋在替他分担伤害?
“墨尘!”沈月的声音从夹缝方向传来,压得很低,“他们朝你那边去了!”
墨尘收起蛋——它现在自动吸附在他手腕内侧,像一块凸起的疤。他猫腰冲出藏身处,正好看见三个士兵带着两只岩甲兽堵在路口。
没有退路。
墨尘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他不知道怎么召唤幻兽,只能凭那丝联系,心里默念:“出来。”
掌心发热。
蛋壳裂痕处渗出暗红色的光,那光流淌出来,在空中凝结成一团……勉强算是兽形的东西。
巴掌大,像蜥蜴和乌鸦的杂交体,浑身覆盖着暗淡的鳞片,背部有一排凸起的骨刺,眼睛的位置是两个凹陷的黑洞。它摇摇晃晃地飘在空中,似乎随时会散掉。
一只岩甲兽低吼扑来。
小黑兽——墨尘心里随便叫它——转过头,面对比自己大十倍的幻兽,张开了嘴。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
但岩甲兽的动作突然僵住。它体表的岩石铠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龟裂、剥落。不是被打碎,是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能量。
小黑兽的身体膨胀了一圈,鳞片泛起一丝极淡的金属光泽。
墨尘脑子里响起清晰的声音:“还饿。”
他盯着剩下那只岩甲兽和三个惊呆的士兵,笑了。
“那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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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垃圾星废墟深处。
墨尘回到藏身的夹缝。沈月正用撕碎的衣服给昏迷的小晨包扎,抬头看见他满身是血但活着回来,眼眶瞬间红了。
“追兵呢?”
“暂时不会来了。”墨尘坐下来,检查沈玄的情况——呼吸平稳,但还没醒。那个痴呆少年蹲在角落,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小黑兽已经缩回蛋形,吸附在他手腕上。刚才它吞噬了两只岩甲兽和三个士兵的武器能量,反馈给墨尘的是一股微弱但真实存在的暖流,肋下的伤口止血了。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幻兽,也不知道契约是否正规。但在这个所有人都要他死的世界里,它是他唯一抓得住的东西。
“我们需要离开垃圾星。”沈月低声说,“王国会派更多人来。”
“我知道。”墨尘看向外面昏暗的天空,“但我们现在有六个人,两个重伤,一个昏迷,一个痴傻,一艘能动的船都没有。”
沈月咬唇:“那怎么办?”
墨尘没说话。他走到夹缝口,看着远处——刑场方向火光冲天,那是凯恩死后引发的混乱。更远处,一艘中型运输舰正在降落,舰身上有王国后勤部的标志。
它在补充能源,半小时后就会起飞,前往下一个补给点。
墨尘盯着那艘舰,脑子里闪过前世最危险的一次经历:他被诬陷偷丹药,为自证清白,他连夜潜入戒律堂偷出了真正的账本——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有最关键的证据。
“沈月。”他开口,“你会开运输舰吗?”
沈月一愣:“家族教过基础驾驶,但那是王国的舰,有权限锁——”
“权限会有办法。”墨尘转身,眼神在昏暗的光线里亮得吓人,“我们不逃去偏远星球。”
“那去哪?”
墨尘指向那艘运输舰。
“我们上那艘船。”
沈月呆住:“那是王国的舰!上面全是士兵!”
“所以最安全。”墨尘开始撕扯身上的破布,包扎伤口,“他们刚搜查过这片区域,不会想到我们要杀的人就藏在他们的运输舰里。舰上有医疗设备,有食物,有能源。我们需要这些。”
“可是——”
“没有可是。”墨尘打断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说晚饭吃什么,“要么跟我赌这一把,要么在这里等死。你选。”
沈月看着地上昏迷的兄长和重伤的弟妹,看着墨尘还在渗血的伤口,最后看向他手腕上那颗暗红色的蛋。
她想起刑场上,这个“废人”弟弟捅穿凯恩时冰冷的眼睛。
“我跟你。”她说。
墨尘点头,没有欣慰,没有感动。他蹲下身,开始分配任务:“我潜入舰桥获取权限。你带着他们从垃圾装卸口混进去,那里监管最松。如果我们失散,三天后在中层货舱C区汇合。”
“如果被抓呢?”
“那就死。”墨尘站起来,“但死之前,多拉几个垫背的。”
他走出夹缝,手腕上的蛋微微发烫。
脑子里那声音又响起来:“饿……”
“忍着。”墨尘在心里说,“等上了船,让你吃个够。”
他看向远方的运输舰,那里灯火通明,士兵们正在装卸物资。
最危险的地方。
他倒要看看,这次天道还想怎么玩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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