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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想复合，这事她倒看得明白。
只希望他能有点用，别坏了她的好事。
屋内，没用的裴云序正闭着眼躺在床上，眉心紧皱。
他额间冷汗淋漓，姜翎上前用湿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又轻轻按了按他的眉心，试图抚平这丝皱褶。
温度仍然烫得吓人。
姜翎的怒气早已被担忧取代。
该找齐太医再瞧瞧的，但裴云序不醒，她也把他弄不走。
要不去找鸣襄，让她通知凌霄过来？
她正想着，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了。
滚烫的温度从他手心传来，裴云序睁开了眼。
他眼睫低垂，眸光涣散，苍白的面容在烛火下透出一种易碎的脆弱。
那双总是深邃难测的墨色瞳仁，此刻竟漾着水色，无辜又勾人地看向她。
这情态，几乎要让人忘记他平日的冷硬，脆弱得好像新生的幼兽。
但……
哪里是什么幼兽，明明是吃人的猛兽。
她眼底刚刚泛起的一丝涟漪瞬间冻结，尽数化为讥诮的寒冰。
冷笑出声。
“醒了？那把醒酒汤喝了吧。”
她起身欲走，却被裴云序拉住不放。
“别走。”
他语气哀哀，声音里带着恳求。
姜翎从未见过他这般，但她也梗着脖子没有回头。
“对不起。”
他低低一叹，语气近乎卑微到极点。
姜翎眉头微挑。
这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
他神色凄然，似乎除了对不起不知道再说什么来挽留她。
姜翎有些茫然。
她不需要裴云序的道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
只当他酒还没醒，敷衍道。
“我原谅你了，放我走吧。”
手腕一紧，裴云序却更加用力地抓紧了她的手。
他不想放她走！
他宁愿，姜翎恨他！
他的力气越来越大，紧得似乎要将她的手勒断一样。
姜翎不由“嘶”了一声。
裴云序这才惊醒，松开了她的手。
姜翎没好气地捏了捏手腕。
到底发什么疯？
她又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裴府出了什么事？
“把醒酒汤喝了。”
裴云序乖乖地坐起来一饮而尽。
那模样简直和裴砚书做错事情心虚时一模一样。
待他喝完，眼神无辜地看着她时，更像了。
姜翎眼里狐疑更甚。
也有些哭笑不得。
她这人……
吃软不吃硬。
裴云序都低声下气地道歉了，她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乎有些冷血了。
他到底是孩子他爹。
“到底出什么事了？玉儿和砚书可还好？”
“他们都好，今日孩子们还提起你呢，说遇到个丫鬟，身上味道和你一模一样，问我能不能让那个丫鬟来照顾他们。”
“那日碰到砚书，随口胡诌了几句，你没露馅吧？”
裴云序自然是看出了姜翎的转变，对他态度也好了很多。
连忙摇头，看着小心翼翼的。
十分稀奇。
“既然如此……”
姜翎脑子里冒出一个猜测，该不会是因为舒羽要嫁人了，喝酒发疯吧？
这个念头一出，她脸色微微一寒。
“那你发什么酒疯？为了舒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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