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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你在酒里下了药
深秋的淮河，水色如墨，倒映着两岸染上霜红的枫林。
一艘雕梁画栋的双层画舫静静泊在河心，船头悬着的两盏琉璃灯在渐浓的暮色中晕开朦胧的光。
风过处，垂落的纱幔轻扬，隐约露出舱内暖黄的光晕。
一叶扁舟随着波光慢慢靠近了画舫。
裴云序站在船头，长身而立，月光将他的背影照得格外俊朗。
连日来紧绷的心弦因这意外的邀约而稍感轻松，连带着素日冷峻的眉宇也柔和了几分。
“主子。”
撑着长杆的正是凌霄，他犹豫了一下。
“舒家出事了，舒二小姐情况不太好。”
裴云序今天又巡查了一遍秋闱的安防，忙得脚不沾地，才能挤出时间来赴姜翎的约。
凌霄知道此时他不该汇报这些事，但按照主子过往对舒羽的在意程度，他若不说，舒二小姐真出了事……
“什么事？”
裴云序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就是之前那个老嬷嬷说的，舒文赋不是舒家的孩子，连舒二小姐现在也被怀疑了。她已经被舒家关起来了，放出信来求主子您去救救她。”
裴云序眸色微深，如同湖面一般漾开了一小圈涟漪，深不见底。
“谁放出的消息？”
“是……夫人。”
虽然早有预料，但裴云序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看向画舫。
姜翎约他赴宴，又放出舒家的消息，意欲何为？
只是为了看他今夜会不会过来？
只要她开口，他自然会来。
他看着渐渐逼近的画舫，昏黄的灯光驱散了他周身的寒冷。
脚下一个轻点，人便飞上了画舫。
“叫人都撤了吧。”
裴云序头也不回地对凌霄吩咐道，有他在，不会出事。
至于舒羽，也该吃点苦头了。
裴云序大踏步地走进去，到了船舱门口，顿住了脚步。
“你来了。”
清冷的声音从舱内传来。
他推门而入，见姜翎正临窗而坐。
一袭月白暗纹襦裙，外罩浅紫绡纱广袖衫，墨发用一支木簪子松松绾着，几缕青丝垂在颊侧。
烛光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一如那美人图上斜倚窗边的美人。
裴云序目光微凝，那木簪子似乎是他亲自做的那只。
姜翎竟然带上了？
这是……不闹脾气了？
裴云序眼里露出一丝欢喜来。
姜翎起身，纱裙倾泻而下，腰肢婀娜，缓缓向他走来，停在了已经摆得满满当当的桌前。
裴云序的心顿时有些乱了，他上前两步，走到了她身边。
甜甜的果香顿时涌入他的鼻腔。
姜翎还换了新的熏香？
裴云序不自觉地多嗅了两下，目光落到她白皙柔滑的脖颈之上，喉头微动。
姜翎仿若未知，素手执起案上的青玉酒壶，为他斟了一杯。
“去年埋在桂花树下的酒，找人翻院子的时候都弄破了，只剩这一坛了。”
他接过那白玉杯，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指，温凉细腻的触感让他心头微动。
酒液澄澈，浮着细碎金桂，他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即便这里面下了毒，只要是她递来的，他也甘之如饴。
“阿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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