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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去!不过咱们可得先说好,若是比那些吟风弄月、诗词歌赋,我可真帮不上忙,到时候别怪我拖你后腿就成。”顾山月道。
叶淮然瞥了她一眼,似乎对她这份有自知之明的“坦诚”略感意外,淡淡道:“无需你做那些。万事有我,你随机应变即可。”
三日后,靖安侯府。
门前街道被各式华贵的马车轿辇塞得水泄不通,京中数得上名号的权贵高门、文武重臣几乎齐聚于此,盛况空前。
朱漆大门上的铜狮铺首,被往来人摩挲得温润,门楣高悬的“靖安侯府”匾额,是开国皇帝御笔,墨迹虽淡,却透着老臣功过沉淀下的厚重。
内园没有堆砌的奇花异石,只沿廊种着老桂与古槐,树干粗壮得需两人合抱,枝桠斜斜探过青瓦游廊,落叶积在廊下青砖缝里,年复一年,倒让砖面磨出了浅凹的痕迹。
整座侯府不见奢靡,连地笼烧得都比别家温吞些,可每一处旧物、每一寸老木,都透着“立得住”的稳——那是百年功勋叠着岁月,浸进砖瓦里的底蕴。
顾山月穿着一身藕荷色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袄,配着月华裙,发髻绾得一丝不苟,簪着叶淮然命人送来的赤金嵌珍珠头面,打扮得端庄贵气,与一身墨色常服却难掩峻挺身姿的叶淮然一同下了马车。
她面上维持着得体微笑,一路行来心下却暗自咂舌:本以为将军府已经够排场,如今瞧瞧这靖安侯府?百年底蕴果然不是吹出来的,同那些新贵宠臣完全不是一个路子。
她一路走着,按不住好奇的四下打量,倒不担心被人认出。
自打入京,除了那场糟心的赵家宴会,她几乎从未以“将军夫人”的身份在正式场合露过面。
而在她的【梭云坊】,她不是戴着面纱招呼客人,便是缩在后院账房拨算盘,连谢恒那般亲自上门的主顾,也只见过她半张脸。此刻混在珠环翠绕的命妇女眷之中,她笃信自己这张脸生得很。
宴会设在温暖如春的暖阁与连通着梅园的敞轩。
到了这里,顾山月才隐约察觉出不对,虽然不常出席正规场合,但是以她过往的经验来看,叶淮然到哪里都是值得众人侧目的存在,哪里都不缺上赶着巴结的人,可如今……
引路的仆役言行举止规矩刻板,那份客气周到里,透着若有似无的冷淡与距离。比起对一些老牌勋贵人家近乎殷勤小意的热情态度,对待叶淮然夫妇,便只剩下了流程化的恭敬。
席位安排更是将这种无形的等级划分体现得淋漓尽致。
叶淮然与顾山月的位置被安置在稍远廊下,同桌的几位宾客顾山月自是不认得与叶淮然倒是相熟的很,言语间介绍才知这些人应该都是随当今圣上打天下上位的将军、文臣之流及其家眷。
而视野最佳、环绕主位的区域,自然是留给了皇室宗亲、阁部重臣的清流领袖、世代勋戚。
种种细微之处,如同无声的冰雨渗透着老牌勋贵世家对叶淮然这等凭借军功崛起、根基尚浅的新贵那种根深蒂固的排斥与轻视。
此间场景让顾山月忽然回忆起刚进京城那日在说书人那里大放厥词贬损叶淮然的几人,如今这场面虽平静,但透漏的意思不正是将那日刻薄贬低的言语演了个现场版?
顾山月心下莫名蹿起一小簇火苗,偷眼去瞧叶淮然,却见他面色沉静无波,仿佛周遭一切暗流涌动皆与他无关,他只安然落座,目光偶尔淡漠地扫过全场,似一头蛰伏的猎豹,在冷静评估着环境与目标。他越是这般隐忍,顾山月便越觉得那“丹霞血茸”于他而言,恐怕重逾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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