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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内，顾山月和赵华荣刚刚梳洗完毕。
热水驱散了彻骨的寒意，也洗去了满身泥泞，换上干净的寝衣和常服，虽然面色依旧憔悴，但总算恢复了七八分体面。
小厨房精心熬制的鸡丝粥和几样清淡小菜很快端了上来。
两人坐在花厅里，沉默地吃着。劫后余生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连拿着汤匙的手都觉得沉重。
赵华荣食不知味，喝了几口粥便放下了，捧着热茶，指尖却仍在微微颤抖。
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神色平静但眉眼间也难掩倦色的顾山月，声音低哑：“顾娘子……我、我想……我或许还是该回去一趟……”她眼底深处还残存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希冀，“总要……总要亲口问个明白……或许……有什么苦衷……”
顾山月放下粥碗，看着她，目光平静却透彻。
她并不赞同，赵家既已下杀手，此刻回去无异于羊入虎口。但她理解赵华荣这种近乎本能的不甘与求证心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叶淮然高大儿身影出现在花厅门口，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淡淡的血腥气与夜露的寒凉。
他目光先在顾山月身上细细扫过，从头到脚，确认她除了面色苍白、精神尚可，并无明显伤痕，那紧绷了一夜的下颌线条才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分。
随即，他的视线落在面色惨白、眼神躲闪的赵华荣身上，眉头倏地蹙紧。
刚从府门口到花厅这一路，他已经听钟管家将前因后果讲过了，所以对于赵华荣为何会在此并不意外，可刚在门口听了一耳朵二人的对话，让他不由冷笑。
“回去？”他开口，声音因一夜未眠和杀戮而带着一丝沙哑，“赵小姐，”他话语直白得近乎残忍，“你认为，一个对你下了格杀令、并且确认你知晓内情的家族，会给你‘问个明白’的机会？”
他一步步走近，无形的压迫感让赵华荣几乎窒息。
赵华荣被他话里的寒意冻得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她知道，叶淮然说的是事实，血淋淋的事实。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叶淮然安排在赵府外监视的暗卫首领恰在此时疾步而入，面色凝重，双手呈上一封刚收到的密报。
叶淮然接过，目光迅速扫过纸上的内容，瞳孔骤然紧缩。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些。他没有说话，而是将那张纸条直接递给了顾山月，深沉的眸光却再次锁定了赵华荣。
顾山月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只有一行简洁却触目惊心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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