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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姨娘暴毙的疑云与安娇月突兀的“投诚”固然蹊跷,但火烧眉毛的,终究是悬在头顶那柄名为“君限”的利剑。期限仅剩两日,容不得半分拖延。
安娇月此次前来,倒是“贴心”,不仅带来了惊悚的故事,也将庄姨娘之前搜集到的、那些来自栾县乡民按了手印的证词,原封不动地“奉还”了。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还需找到关键人证才能坐实,但这些白纸黑字、带着乡土气息与红手印的书面证词,本身就是极有力的线索和敲门砖。
原本叶淮然与顾山月商议的,是派人乔装深入,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在短时间内撬开那些乡民的嘴,难度和变数都不小。如今有了这些现成的证词,事情便简单了许多——至少,他们知道了该去找谁,对方大概说了什么。
拿着这些“把柄”和将军府的威势再去寻人,事半功倍。
时间紧迫,叶淮然几乎在安娇月安顿下来的次日拂晓便亲自带人出京,直奔栾县。有了明确目标,进展果然顺利。
虽然因庄姨娘已死、安娇月“失踪”,无法再由她们出面以“乡情”联络,显得有些官方和生硬,但证据链在两天内被迅速补全、夯实。叶淮然雷厉风行,拿到关键人证画押的新供词后,马不停蹄连夜返京,抵达时已是朝会当日凌晨。他只来得及在马车中闭目养神片刻,换上官服,便径直奔赴宫门。
而这两日,将军府内的气氛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安娇月被“妥善”安置在漱石斋偏院,行动范围仅限于那小院之内。顾山月派了妥帖又机警的丫鬟伺候,明为照顾,实为监控。回报来的消息千篇一律:安姑娘终日以泪洗面,除了用些清淡饭食,便是对着窗户默默垂泪,偶尔低声啜泣“娘亲”,情绪极为低落,并无任何异常举动,也未曾试图与外界联络。
顾山月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她自然不信安娇月真会如此安分守己。这看似哀毁骨立的模样,多半是演给她们看的苦情戏码,博取同情,降低防备。至于为何没有动作?很简单,将军府如同铁壁铜墙,莫说传递消息,只怕一只外来的苍蝇想飞进漱石斋附近,都得被暗处的眼睛盯上几遍。孙长峰的手再长,眼下也绝对伸不进这龙潭虎穴。安娇月这枚棋子,如今是真正被困在了棋盘上,动弹不得,只能等待执棋者的下一步指令,或者,自己创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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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散后,已近午时。叶淮然回到府中,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周身气势依旧沉凝。顾山月已在花厅备好了午膳,菜色简单却精致,都是他偏爱的口味。令人有些意外的是,安娇月也被请到了花厅一同用饭——这是顾山月的意思,既然要“安抚”,表面功夫总要做足。
叶淮然入座,接过顾山月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动作间带着惯常的随意,但顾山月敏锐地察觉到他眼底一丝未散的冷意,并非针对她,而是像刚刚经历了一场不甚愉快的交锋。她心下了然,今日朝上,怕不止是了结赵莽一案那么简单。
“事情……可还顺利?”顾山月一边为他布菜,一边轻声问道,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目光与他交汇时,几不可察地传递出一丝询问。
叶淮然端起碗,扒了一口饭,咀嚼咽下,才开口道:“算是了了。赵莽纵兵伤人之说纯属子虚乌有,张老汉实为饮酒过量呕吐窒息而死,与其旧怨及当年诬告反坐之事,人证物证俱在。陛下圣明,未再深究。”
他的声音四平八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熟悉他的顾山月却听出了一丝刻意压抑的、准备“发作”的前兆。她知道,戏肉要来了。
“那便好。”顾山月微微松了口气,给他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清炒芦笋,顺着他的戏路往下接,语气轻松,“总算虚惊一场。”
“好?”叶淮然筷子顿了顿,抬起眼看向顾山月,眼神有些深,那里面酝酿着即将倾泻而出的、针对“某件事”的不满,而这不满,需要顾山月来承接,“好在何处?”
顾山月被他问得一怔,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心里却默默吐槽这人的戏来得真快:“案子查清了,赵莽将军无事,你的名声也无损,这还不算好吗?”她眨了眨眼,仿佛不解他为何如此反应。
叶淮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那眼神复杂,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克制着怒意。饭桌上的气氛在他的刻意营造下,有些微妙地凝滞。
安娇月坐在下首,一直低着头小口吃饭,此刻也悄悄抬起了眼,目光在叶淮然和顾山月之间小心翼翼地逡巡,屏息等待着。
顾山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这次倒不全是演的,任谁被这么刻意地盯着“找茬”也会不自在。她放下筷子,语气里带上了点被无故迁怒的委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你差不多得了”的嗔怪:“你没事老看着我做什么?案子了结了是好事,难不成你还希望它横生枝节?”她指尖在桌下,轻轻点了点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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