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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纪阳的声音自钟中传出，带着笑意，“我已经把自己的意识嵌入了你们每个人的金环里。只要你们还在，我就永远不会真正死去。”
“这一生，我爱过一个人，也辜负过一个人；我曾以为使命高于一切，后来才明白，真正的守护，是让所有人拥有选择的权利。”
“所以，请替我看看，那个没有镇守使的世界。”
话音落下，钟体轰然炸裂！
一道璀璨光芒冲天而起，照亮整片虚境。那不是毁灭的光，而是新生的焰。钟碎之后，并未化为尘埃，而是散作无数光点，如星辰坠落，洒向人间。
与此同时，九州大地同时感应到了某种变化。
南方悯心塔中，亡魂们睁开眼，脸上浮现出释然的笑容，随后安然消散；
北冥愿核炉熊熊燃烧，炼尽最后一丝执念，炉火转为纯净的白色；
西漠忆种园里，一朵朵记忆之花绽放，人们流着泪想起自己遗忘的亲人；
东极焚情台上，怨气尽散，取而代之的是勇气与希望的光辉；
战魄碑前，幽影列阵，齐齐转身，迈向轮回之路；
同在柱上，第五道光影缓缓黯淡，却并未熄灭，而是化作一道永恒的纹路，镌刻其上。
人间，终于真正自由了。
***
百年后。
一座小镇学堂中，孩童们围坐一圈，听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讲述往事。
“你们知道吗？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命运是注定的。出生在哪一族，就要走哪一条路，死了也只能默默无闻。”
“可是有五个人，不对，是六个，站了出来。他们说：‘不。’”
“他们不信命，不怕死，不惧孤独。他们用自己的血和魂，换来了今天我们能大声说出‘我想成为谁’的权利。”
一个小女孩举手：“老爷爷，那后来呢？那六个人去哪儿了？”
老者微笑，指着天空：“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每到夜晚就会轻轻闪烁，像是在回应人间的呼唤。有人说，那是纪阳的眼睛。”
“他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老者轻声道，“但每当有人选择反抗压迫、拒绝盲从、坚持真心的时候，那颗星就会变得更亮一点。”
“所以，只要我们记得选择的权利是从何而来，他们就从未离开。”
窗外，星光洒落，映照在墙上一幅古老的壁画上。
画中有六道身影并肩而立，背对朝阳，面向深渊。他们手中无剑，却气势如虹；他们脚下无路，却步步生莲。
壁画下方，刻着一行小字：
>**“他们不是神，但他们做了神都不敢做的事。”**
而在宇宙深处，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一块漂浮的石碑静静矗立，表面浮现新的文字：
>**“警告：自由意志扩散速率超出预测模型。
>建议干预级别提升至w级。
>然而……观测结果显示，该文明已形成群体性精神共鸣网络，单一清除手段无效。
>结论：实验失败。
>记录编号：X-9372，关闭存档。”**
石碑缓缓崩解，化作星尘。
风，再一次吹起。
这一次，它穿过了无数星系，掠过亿万星球，最终落在一颗蔚蓝的星辰之上。
轻轻拂过一座无名坟茔。
坟前无碑，只有一柄断剑插在土中，剑柄上缠绕着一朵野花。
风吹花摇，似有人低语：
“值得吗？”
片刻后，四面八方传来回应??
来自南岭的诵经声，来自北冥的炉火噼啪，来自西漠孩童的歌声，来自东极浪涛的拍岸，来自虚空坟场英灵的低吟，来自千千万万普通人的心跳。
汇成一句：
“值得。”
坟土微动，仿佛底下之人听见了答案，终于安心长眠。
而在遥远的星空尽头，那颗最亮的星辰，忽地闪了一下。
像是眨了眨眼。
又像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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