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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每滴“血泪”中都悬浮着细小的骨灰颗粒——
那是当年铸造它的老匠人，亲手将早夭幼子的骨灰熔入青铜时，刻在羊首眼底的禁术符文。
“以骨为引，以血为契，”江文昊的声音微微发颤，“您竟用这样的方式，让器物记住回家的路……”
四羊方尊突然剧烈震颤，尊腹内壁浮现出用骨灰勾勒的微缩地图——
从铸造之地到紫禁城，再到英吉利海峡的航线，最后定格在大都会博物馆的坐标。
每处转折都标记着血色箭头，像一道永不磨灭的归途印记。
羊首口中喷出的星辉突然染上血色，在空中交织成一个瘦小的孩童虚影。
那孩子朝着东方张开双臂，唇间吐出的却是老匠人沙哑的遗言：“带……回家……”
江文昊的白衣无风自动，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触孩童虚影的额头。刹那间，百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原来这一百六十年……”少年嗓音沙哑，指尖顺着尊身铭文轻轻描摹，“你一直数着日子。”
四羊方尊闻言剧烈震颤，尊内积淀百年的星辉如天河决堤般倾泻而下，在他脚下铺就一条璀璨银河。
江文昊踏着星光走向《引路菩萨图》，指尖拂过画卷，那些曾被篡改的金粉纹路如萤火般腾起，融入他掌心的山河珠，珠内山河影像中顿时多了无数辛勤劳作的先民虚影。
赤霄剑尖轻点画卷边缘：“今日之后，菩萨引路——只引归途。”
画卷突然自动卷起，绢本上的菩萨竟对江文昊行了个标准的唐代叉手礼。
当画轴合拢的刹那，雾都全城的教堂钟声突然同时走音，奏出的竟是敦煌古乐《婆罗门引》的旋律。
大夏境内，所有正在观看直播的佛教徒突然泪流满面——
他们腕间的佛珠无端发热，檀香木的珠子表面浮现出微缩版《五台山图》的纹路。
而在昆仑山脉深处，一座被积雪掩埋的唐代寺庙遗址突然震动，檐角铜铃无风自动。
铃舌撞击处，浮现出与江文昊手中山河珠一模一样的虚影。
“野蛮！这是对文明的野蛮践踏！”博物馆外，被警卫保护着的几名异域记者对着镜头声嘶力竭地尖叫。
全球直播的信号精准地捕捉到了他们的声音，也捕捉到了江文昊微微侧首，冷漠地扫过镜头的瞬间。
他声音平淡却如同寒冰利刃：“比起当年你们火烧圆明园，我今日所为，已足够——文明。”
话音落下，他不再理会外界的喧嚣。目光温柔地落在正发出亲昵嗡鸣的四羊方尊上。
“别怕，”他轻声说，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孩子，与刚才的冷酷判若两人，“我来了。”
紧接着，他抬头直视屏幕：“看清楚——这才是我大夏应有的力量，属于我们每一个人的——”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修行之路！”
声音落下的瞬间——
“轰！轰！轰！”
十二尊青铜兽首真身冲出废墟，环绕江文昊盘旋飞舞，四羊方尊也冲天而起落入他掌心。
而万里之外，圆明园大水法废墟突然地动山摇。
干涸百年的喷泉池，突然涌出蕴含星辉的清泉。泉水并非普通水流，而是凝实的山河气运与众生愿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