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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啊，实在太难了。
与张霸这么消耗下去，冀州迟早虚弱不堪。文丑还只是一方大将，不能很直观的感觉到冀州的难处。但袁绍这个冀州之主，这段时间处理了无数的事情，哪里都缺粮，哪里都少兵。
不断的筹集粮草，往前线运送新兵，送去幽冥。
百姓的忍耐是有限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事。
他又不想引曹操过来，怕被曹操夺了基业。只能一个人扛。
事多事繁，他生病既是感染风寒，也肯定与身体虚弱有关。这么下去，他的身体也撑不住。
袁绍终究比文丑沉稳，关键时刻压制了不顾一切的冲动。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抬头吩咐来报小吏道：“去请人，最紧要的那些人。”
他这里有一个小范围的信任白名单。只有包括审配在内的十二个人。用计运谋，最紧要的是保密。而张霸树大根深，在冀州不知道有多少探子。
这一次如果真的行动，保密工作必须做好，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小吏躬身应是，转身走了。袁绍又喘了一口气，不顾侍者担心的目光，强撑着洗漱更衣，穿戴整齐了，才离开了房间，往大堂而去。
冷风吹拂的他，打了好几个寒颤。
“我真的老了。没准什么时候就死了。”袁绍越发感觉到自己的虚弱，有些沮丧。
年轻的身体还是不一样的。年轻的时候，他在这种天气下，带人驰骋田野，狩猎猛虎都没有问题。
等袁绍来到了大堂，十二个文臣已经坐好了。袁绍让他们免礼，径直来到了主位上坐下。
大门被随从关上了，门外有兵丁把守，形成了一个密室。
他取出文丑的书信，示意审配过来拿。审配站起来走到了袁绍的面前，神色恭敬的伸手接过了书信，回到了自己座位上观看，然后面色一变，把书信交给了下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书信在十二个人之间流传，很快就传阅完毕，回到了袁绍的手中。
十二个人陷入了沉默，大堂内落针可闻。袁绍也不催促，静静等待。
董昭先开口，说道：“张霸麾下文武都很有才干。河内郡守陆远，以尽忠职守着称。现在却犯这样的错误，我恐怕是关羽之计也。”
“公仁言之有理。”郭图也是这么个想法，拱手行礼道。
逢纪反驳道：“关羽性傲，为人刚猛强梁。自从在河内统兵之后，用兵作战，都是正面厮杀，没有用过这样的计谋。更何况。哪有人会烧了自己十几万石粮食，而博一个可能不会发生的事情？关羽疯了吗？我觉得此事可行。”
“而且。诸位。”他转头看向众人，最后目光又落在了袁绍的身上，行礼道：“虽然我们做了很多的准备，但是张霸的攻势仍然超乎我们的想象。现在冀州不妙。守一月衰弱一月，守一年衰弱一年。等男丁都战死沙场了，就算守住了。那也废了。等下一次，必定被张霸吞并。”
幸评振袖道：“元图说的是。”
正方与反方，暂时二对二。随着四人开口，其余八个人也纷纷开口站定。
最后有四个人反对出兵，八个人赞同出兵。
而且这十二个人态度都相对温和，没有争吵起来。这原本是不可能的。
这十二个人各有各的毛病，或恃才傲物，或家世显赫。
也大多都不是为了大事，可以容忍一时的人。
就像是一条蛇有十二个头，没等对敌，自己先打起来了。
但在张霸这个强大外部压力下，反而拧成一根绳，都忍了一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