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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子敲过三声，已是三更天了。
连浓茶都驱散不了汹涌而来的睡意，楚流徵趴在石桌上，脑袋埋在臂弯，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点动静，想着睁眼看看，但眼皮似有千斤重，自我斗争不到半秒就又睡了过去。
醒来时，人在床上，魂儿在脑袋上飘。
【喝浓茶熬夜要不得啊。】
楚流徵抬手按按太阳穴，头重脚轻地下床，就着盆里的冷水洗了把脸，好歹精神了些。
这一精神，方才没注意的事情就蹿入脑海。
她回头看了眼床铺。
【我这是梦游回来的？】
“砰砰砰！”
房门被敲响。
“醒了没？”冯景在门外喊，“吃早饭了。”
“来了。”楚流徵答应一声，快速地用青盐漱了口，随手拿根簪子将发丝挽起，快步过去开门。
冯景靠在门框上等她，一瞧见她的脸色便皱眉：“你昨晚多久睡的？”
“不记得。”楚流徵拍拍脸让脸色红润一点，跟他一起往外走，问，“少爷回来没？”
冯景抬手挡了下直射眼睛的日光，懒洋洋答：“昨晚便回了，放心，全须全尾的。”
楚流徵：“……”
她怎么从这厮的语气里听出点遗憾呢？
她又问：“姜观主她们呢？”
“一早回来的，一伙五个都抓回来了，辰星和巳月正在审，姜观主回去睡觉了。”冯景一早起来在府里溜达了一圈儿，将所有人的情况都摸了个清楚。
【还挺顺利。】
楚流徵打了个哈欠，问：“早饭在哪吃？”
“厨房还在做。”冯景偏头看她，眸光幽幽，“我的炒面呢？”
【合着在这儿等着我呢。】
楚流徵无奈瞅他：“大清早就吃炒面你也不嫌腻。”
“不嫌。”冯景惦记了一晚上，“我去厨房看过了，有虾有鱼还有螃蟹，都活蹦乱跳的。”
“好好好，这就给你做。”楚流徵可不想每天都听冯景在她耳边念叨炒面，脚步一转想直接往厨房去，忽然想起什么，又转了回来，先去主屋看看。
周元德正守在门口，见她过来便朝她一摆手，压低声音：“少爷还没起。”
楚流徵点点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问道：“我要给冯大夫做炒面，您想吃什么？”
周元德摇头：“多谢姑娘好意，我方才已经吃过了。”
楚流徵又去找辰星和巳月，担心大清早就看到什么血腥场面没敢进屋，隔着窗户问二人早上想吃点什么。
辰星拉开半边窗户，探出一张白生生的小脸儿，笑眯眯道：“只要是姐姐做的我都爱吃，巳月也这么说。”
楚流徵打量她，这神采奕奕的，完全不像熬过夜的人，这就是十五岁少女的活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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