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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
厉炅无视河神娘娘的话，还有那满地不断冒出来的血水，他慢腾腾的，从怀里掏出一枚镂空黄铜钱币，抛了抛。
“叮——”
“娘娘！”这是那只斗笠大鬼喉咙里挤出的声音，似乎是求救。
“等等！等等！祭主！”
河神娘娘声音急促了很多，不再慢慢吞吞，像是吊人胃口一样。
“我只想带回我的东西！”
“它不是常刘山的，它属于娷锣河，请……求您，归还于我！”
厉炅向下瞥了一眼。
虽然没有河尸开道，也没有血水漫天的排场，但河神娘娘似乎来的不只是一部分，它给厉炅的感觉很奇怪，既分裂又统一。
“哗——哗——”无数张牙舞爪的庞大触肢在血水中挥舞。
周围山峰上的裂缝越来越细密，无数血水奔涌而出！
血水淅淅沥沥，团团聚着，又泛着腥臭的粘稠，像是铁水般砸到祭坛下。
“哗啦啦……”
祭坛下的大鬼们还跪在那里，厉炅没有发话，它们就不会自己站起来。
血水一点一点上涨，逐渐没过那些大鬼的头顶，但它们不需要呼吸，也就没有什么影响。
无数高高举过头顶，枯瘦或是肥硕的手掌仍然紧握线香……
常刘山的大鬼没死，水里挣扎的祭品也没死，邻居没死，血水也没有漫到自己这里来，厉炅还有点耐心，他低头向下看。
“嘻……嘻嘻……”
嫁衣没理会河神娘娘，不规则形状的红盖头下穿行着几声嬉笑，它在血水中一卷身子，红绸捉住了陶土坛子，也捉住了斗笠大鬼。
“娘娘！娘娘！”斗笠大鬼是绝对打不过嫁衣的，它只能抱着坛子，全身触手齐断，化作一团一团鲜活的肉胡乱逃跑。
嫁衣“咯咯”笑，也不玩什么红绸的小把戏了，它直接把红盖头往那团肉上一丢，极度衰败的，悲伤的，仿佛一碰就碎的气息覆盖在了生机扭曲的肉上。
“啊！啊啊啊啊啊！”
根本没有肉可以逃掉，它们以极快的速度萎靡下去，干瘪风化，从红盖头下透出惨叫……
血水自那些仿佛蚌肉一样光滑，还不断扭动的肉团中挤出来，如扇形的网般汇成一股，融进祭坛下方的血水中。
“等等！祭主！祭主！”
河神娘娘的声音凄厉起来。
“不一定要大鬼！不要您的祭品！”
“我只要那个坛子，还有坛子里的东西，您的祭品……您的祭品……该给的，娷锣河愿意奉上！双倍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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