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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碗筷推到一边,脸上没有丝毫意外:“都说猛谷人是有血性的民族,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份勇气倒是可敬,只可惜用错了地方,终究是徒劳罢了。”
 他早已看透,冷兵器时代的勇猛在热武器面前,不过是无谓的牺牲。
 而在猛谷铁骑的临时营帐中,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铁骑王蒙泰尔瘫坐在虎皮座椅上,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空洞无神,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他手中的茶杯早已凉透,茶水洒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
 当战败的消息传来时,这个在草原上经历过无数恶战的汉子,竟一时难以承受这巨大的打击。
 “王爷,您可要撑住啊!”
 旁边的谋士焦急地劝道,他从未见过王爷如此颓废的模样。
 蒙泰尔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五万精锐,一天都没撑住就死伤过半。照这样下去,就算我手里有二十万大军,又能撑几天?两天?还是三天?”
 他曾经坚信自己的铁骑天下无敌,猛谷骑兵的威名是用鲜血与胜利铸就的,可如今在华夏军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对方似乎毫发无损——这种一边倒的溃败,比势均力敌的战败更让人绝望。
 谋士迟疑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王爷,如果连咱们的铁骑都不是对手,那京城里的御林军和袁世凯的九个镇,恐怕也挡不住华夏军。要不……咱们……”
 他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眼神中带着一丝暗示。
 蒙泰尔的眼睛猛地一亮。猛谷人自古就有这样的传统:部落之间即便打得你死我活,最终战败的一方也会归降胜利者,以此保存族人的血脉。
 这个传统延续了几千年,早已刻在每个蒙古人的骨子里。所以当谋士提出这个想法时,他心中并没有多少排斥,反而生出一丝求生的希望。
 但这丝希望很快就被另一种恐惧取代:
 “不行!赵国强虽然在北方势大,但大青大部分国土还在老佛爷掌控之中。若是哪天她翻了身,咱们和整个部落都得遭殃——那个女人的心肠,可狠着呢!”
 蒙泰尔想起慈禧当年处置政敌的手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戊戌变法时的血腥镇压,庚子国难后的嫁祸于人,桩桩件件都透着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