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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腹抹过嘴角的血,在他掌心画了个极小的符——那是他们初遇时,她教他折桂花糕包装纸的纹路。"去无字碑。"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随后就来。"
无字碑前聚了近千人。
青灰色的石面泛着冷光,从前刻满旧天道规则的地方,此刻空得刺眼。
湛风站在碑前,望着台下攒动的人头,忽然想起三个月前摧毁镜面世界时,那些跪在碎镜前的修士——那时他们需要的是推倒枷锁,现在他们需要的是接住自由。
"各位。"他开口,声音被灵力放大,"你们问修行的意义......"
"意义?"人群中传来一声冷笑。
说话的是个白发老修士,腰间挂着块褪色的玉牌,那是旧天宗大长老的信物。
他踉跄着上前两步,手指几乎戳到湛风鼻尖:"我修了两百年,从练气到化神,每一步都有天劫考验,每一层都有前辈指引!
现在倒好,说什么'众生自择'?
我化神后该做什么?
去种地?
去说书?
那我两百年的苦功算什么?"
老修士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扯下腰间的玉牌摔在地上:"我怀念从前的天道!
至少它告诉我,往上爬就是对的!"
台下响起零星的附和声。
有人喊"没有目标的修行不如不修",有人骂"自由就是让我们当无头苍蝇",甚至有个年轻修士抽出剑指向湛风:"你说你是创世意志承载者,那你倒是给个新规则!"
湛风的手指攥紧了袖口。
他望着老修士颤抖的白发,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踏上修仙路时,师傅说"练气期要稳,筑基期要狠"——那时他也以为,跟着规则走就是对的。
直到郝悦揉碎血字纸笺的那天,她看着他说:"风哥,你说我们修仙,到底是要破天道,还是要做自己的天道?"
"新规则?"他忽然笑了,笑得很轻,"我不会给你们新规则。
因为真正的自由,是连'规则'都由你们自己定义。"
台下一片哗然。
老修士的脸涨得通红,举起的手又慢慢垂下去,像株被抽了根的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