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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昭颜有一瞬间的生无可恋。
院外三兽看得出神，没注意走近的人影。
云飞：“怎么在门口不进去？”
他已至中年，眉心的抬头纹很重，沉着脸也隐隐能看出“川”一样的印记，想来是平时经常皱眉导致。
听见声音，墨妄率先回头，在山门口时远远见过云飞一面，知道他是鹰族首领，微微颔首示意，“首领。”
夜峥的目光上下打量云飞一眼，随即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
朗晔清楚地看见他的动作，心中嗤笑一声。
这么怕鹰族，还来逞强。
云飞呵呵一笑，抬手示意，“远来是客，先进去吧。”
一听可以进去，朗晔跟墨妄的眼神瞬间就亮了。
跟着鹰族首领进去，昭颜不会赶他们出来吧。
墨妄只思考了一瞬，耿直摇头，谢绝他的好意，“我们在外面就好，首领不用管我们。”
闻言，云飞不好再说些什么，独自进了院子。
夜峥的目光紧紧盯着云飞的脚踝，久远却刻骨的记忆让他止不住地身体发颤。
心脏像是被带着尖刺的藤蔓紧紧缠绕，令他几乎窒息。
曦光大陆从前在永夜森林周边远不止四个部落。
十八年前，夜峥还只是一条幼小的白蛇，只有一根尾指粗细。
阿姆将他藏在石头下极小的缝隙里，哭着让他活下去。
他尚且年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乖乖地缩在缝隙里等阿姆来接他。
可他最终也没能等到阿父阿姆。
天光乍现时，小夜峥已在缝隙里缩了一夜，游出来后发现，蛇族惨遭灭族。
首领，他的阿父阿姆，他的玩伴，无一生还。
夜峥只能想到昨夜那个经过石头时，脚腕外侧有三颗痣的人。
他不知道那人是谁，是男是女，也后悔自己没能跟族人一起抵抗外敌。
全部族人身死，无法化形的夜峥别说是报仇，就是连埋葬族人的能力也没有。
他无处可去，只能蜷缩在阿姆怀里等待死亡。
夜峥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感觉不到腹中的饥饿，他已经做好了去找阿父阿姆的准备，直到一双温热的大掌将自己捧起来。
虎族首领察觉到蛇族出事，带着兽人赶来，却还是迟了，只带回来了幼小的夜峥。
夜峥双目猩红，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云飞的背影。
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下一秒，朗晔杵了杵他的胳膊，“夜峥，你又抽什么风呢？”
他的状态很不对劲。
朗晔的声音让夜峥恢复清醒，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手，声音嘶哑，“没事。”
堂屋的凛彻见首领来了，也不好再放肆，讪讪地收回了拳头。
“首领。”尧泽将人迎进门，态度温和恭敬。
云飞点点头，满脸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今天我来是替小浅来跟昭颜道谢。”
“之前小浅受伤，多亏昭颜救了她。可她不好意思来道谢，我这个做阿父的却不能不管。”
白昭颜闻言，浅浅一笑，“首领言重了，本是小事，不必亲自过来一趟。”
尧泽接话：“昭颜说得对，云浅还小，我们一直都把她当妹妹，不会不管她的。”
云飞十分欣慰，顺势转移话题：“门口那几个外族是？也要在鹰族常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