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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澜城的暮春飘着细雨,苏寒握着护崽糖豆的手突然收紧。这颗用龙息炼制的糖豆是她与糖糖的联络信物,此刻却在掌心发烫,表面的甜霜纹路渗出暗红——那是弑神阵启动的警示。
“娘亲,炼心宗的传送阵有异常。”糖糖的传音混着雨声,少年正在城外接应从神界逃来的旧部。苏寒转身时,看见炼心宗宗主洛川站在祠堂阴影里,袖口露出的糖晶纹路与天道细作如出一辙。
“苏寒师姐,好久不见。”洛川抬手时,苏寒注意到他腕间缠着的红绳——那是十年前魔尊赏赐的战勋信物,此刻却沾满糖晶碎屑。她后颈的龙鳞印记突然灼痛,这才惊觉对方周身萦绕的不是龙息,而是被污染的甜蜜雾气。
“你的灵脉……”
“天道大人赐下了永恒的甜。”洛川逼近,指尖凝出的不再是炼心宗的剑诀,而是缠绕着锁链的糖晶触手,“只要你交出双生莲血脉,就能像我一样,再也感受不到失去战友的痛苦。”
苏寒闪退半步,痛脉剑在掌心凝结。她看见那些触手里封存着熟悉的面孔——都是魔尊座下的战灵,此刻却化作糖晶傀儡,眼中只剩空洞的服从。糖豆在袖中震动,映出远处糖糖焦急的脸:“娘亲,他们用我的龙息残片设了陷阱!”
太迟了。洛川甩出的糖晶锁链已缠上她脚踝,甜腻的雾气中混着蚀骨粉。苏寒挥剑斩断锁链,却见断口处涌出的不是浆液,而是带着她体温的痛觉记忆——那是她分娩时的剧痛,被天道炼制成了伤人的武器。
“这是献给天道大人的礼物。”洛川微笑着张开掌心,里面躺着七十二枚糖晶——每一枚都封着战灵的痛觉,“您看,他们再也不会为死去的同伴流泪了。”
苏寒的剑刃在颤抖,那些糖晶里映着她熟悉的面孔:替她挡过致命一击的蜜饯将军,教糖糖说第一句话的影卫统领,还有……魔尊坠神时,那个抱着残魂碎片哭到失明的少年。痛脉血珠在虚空画出破阵图,却在接触糖晶的瞬间被染成白色。
“娘亲!”糖糖的呼喊从街角传来。苏寒看见少年顶着暴雨狂奔,龙角上的鳞片因愤怒而竖起,每一片都泛着鎏金色的雷光。洛川趁机甩出糖晶网,那上面编织着苏寒哺乳时的温馨画面,每一针都带着天道的精神控制。
“糖糖别过来!”她强行运转通脉之力,却发现灵力正在被锁链吸收。洛川的笑声混着雨声,糖晶网在苏寒头顶凝成囚笼,而网眼处,正对着糖糖惊恐的脸。
“看,他多像当年的魔尊。”洛川抬手轻触糖糖眉心,龙息残片在他指尖亮起,“天道大人说,只要用双生莲的血祭炼,就能让弑神柱彻底苏醒——”
苏寒的剑刃突然刺穿自己掌心。痛觉如潮水般涌来,她趁机将最后一丝意识注入护崽糖豆,看着它滚到糖糖脚边时,里面已封存入弑神阵的破解纹路。少年立刻会意,龙息化作利剑斩向糖晶网,却在接触的瞬间被甜腻雾气腐蚀。
“用苦甜守恒定律!”她的声音混着血沫,“痛苦是铠甲,甜意是软肋——”话未说完,糖晶囚笼已彻底闭合,苏寒看见洛川袖中滑落的玉佩,上面刻着的“灭萧”二字与祠堂族谱裂痕吻合。
“原来你早就投靠了天道。”她咬牙切齿,感受着锁链正在吸食自己的痛觉神经。洛川蹲下与她平视,瞳孔里倒映着糖晶的疯狂:“当痛觉超过临界点,人就会渴望甜蜜的奴役——师姐,你难道不想让糖糖永远活在没有伤痛的世界里?”
糖豆突然发出蜂鸣,糖糖的龙息顺着裂痕涌入。苏寒看见少年咬破舌尖,用自己的血在糖晶上画出共生阵图,每一笔都带着她教的痛脉纹路。当双色莲华在囚笼外绽开时,洛川的糖晶锁链竟开始反噬,露出里面藏着的弑神柱核心。
“你以为用我的龙息就能控制我?”糖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然稳定,“爹爹说过,真正的龙息是烧穿谎言的火!”他挥爪斩向洛川手腕,龙鳞划过的瞬间,所有糖晶傀儡同时抱头惨叫——那是被封存的痛觉记忆正在苏醒。
苏寒趁机将痛脉剑刺入地面,暗红光芒如蛛网般蔓延,竟将整个炼心宗祠堂化作巨大的痛脉阵图。洛川的糖晶锁链在阵图中寸寸碎裂,露出他腕间的弑神咒印——那是与魔尊锁链相同的纹路。
“原来你就是弑神计划的执行者。”苏寒擦去唇角血迹,看着洛川惊恐的表情,“用甜蜜的谎言腐蚀战士的意志,再用痛觉记忆炼制武器……天道真是好手段。”
少年突然抱住她,龙息在她伤口处凝成冰晶:“娘亲的痛痛,糖糖来承担。”苏寒感受到熟悉的共生共鸣,却发现这次的能量比以往更加强大——糖糖的龙息竟在愤怒中完成了进化,每一丝都带着刺破虚妄的锐利。
洛川趁机退到传送阵边缘,脸上闪过挣扎与疯狂:“你以为能阻止天道?所有的护崽者都将成为弑神柱的养料——”话未说完,糖糖甩出的龙息锁链已穿透他咽喉,少年龙角上的雷光将对方震成齑粉,露出藏在衣领里的魔尊残魂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