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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的青铜烛台上，九枝烛火摇曳不定，将李岩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摩挲着案头那只银质汤匙，指尖划过表面细密的螺旋纹——这是他偷偷命工匠仿照现代验毒工具打造的物件，此刻正静静躺在竹简堆里，泛着冷冽的光。
“陛下，齐国方士求见，称带来了可延年益寿的九转金丹！”门外传来宦者尖细的通报声。
李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银匙迅速藏进袖中。自上次揭穿方士献汞丹的闹剧后，这些江湖骗子竟还敢找上门来，看来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他整了整玄色冕旒，沉声道：“宣。”
七个身着道袍的方士鱼贯而入，为首的白须老者捧着鎏金托盘，盘上三只玉杯盛着暗红液体，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陛下洪福齐天，此乃我等采昆仑千年灵芝，取东海鲛人泪，以七七四十九天炼制的‘长生不老酒’，饮之可百病不侵，寿与天齐！”
殿内空气骤然凝重。李岩余光瞥见扶苏握紧的拳头，这位生性纯良的皇子显然又在为父皇的安危担忧。他不动声色地抬手：“既是仙酿，可曾试过药性？”
“回陛下，我等已用白鼠试药。”方士抬手示意随从，只见木笼里三只白鼠皮毛油亮，活蹦乱跳，“您看，连畜生饮后都精神百倍，何况真龙天子？”
李岩眯起眼睛，袖中银匙悄然探出。他踱步至木笼前，突然伸手揪住一只白鼠后颈。“方士说此酒可延年，朕倒想先看看它的肠胃。”话音未落，寒光一闪，袖中短刃已划开白鼠腹部。
“陛下！”扶苏惊呼出声，殿内众人脸色骤变。李岩却仿若未闻，手指探入白鼠腹腔，片刻后捏出一团发黑的血肉：“这肝脏已成焦炭，分明是剧毒攻心之相！”
方士们瞬间变了脸色，白须老者却强作镇定：“白鼠与人不同，药性……”
“够了！”李岩猛地将白鼠尸体甩在地上，银匙“当啷”一声拍在玉杯旁，“来人，取水银来！”
随着太监匆匆退下，李岩抓起一只玉杯晃了晃：“尔等可知，真正的美酒遇银不黑，遇热不浊。”他将银匙插入酒液，瞬间泛起黑斑，“而此酒含大量朱砂与砒霜，饮之必死！”
“陛下明鉴！”方士们“扑通”跪地，“这定是小人学艺不精，求陛下饶命……”
“学艺不精？”李岩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殿内编钟嗡嗡作响。他猛然将酒泼在老者脸上：“前日朕便听闻，有人花千金雇你们‘送陛下归天’，这笔账，该怎么算？”
殿内死寂。方士们面如死灰，额角冷汗顺着白须滴落。就在这时，李岩突然端起另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父皇！”扶苏脸色煞白，冲上前去。李岩却摆摆手，从袖中掏出另一只银杯：“方才泼出去的是毒酒，朕饮的，不过是葡萄酿的甜浆罢了。”他把玩着银杯，目光如刀扫过众人，“但你们以为，朕真会拿自己冒险？”
话音未落，太医令匆匆入殿，手中托盘上三只瓷碗冒着热气。“陛下，臣已用银针验过，这是解药。”李岩点头示意，转向瘫倒在地的方士：“朕给你们个机会。若能说出幕后主使，便用解药换条生路。”
白须老者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你以为这样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天下人早晚会知道，你这个假皇帝……”话未说完，他猛然咬破舌根，鲜血喷出三尺远。
李岩瞳孔微缩，蹲下身翻看老者尸体，从其衣领夹层摸出半张泛黄的符篆。符篆背面，赫然画着与卢生遗留齿轮上相同的时空裂隙图案！
“封锁消息，彻查方士余党。”李岩将符篆收入怀中，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即日起，所有丹药需经太医署三重检验——第一验，白鼠试毒；第二验，医者尝药；第三验……”他举起银匙，在烛火下划出冷光，“便由朕亲自审定。若有差错，献药者与太医署同罪！”
殿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李岩望着雨幕，想起穿越前实验室里的显微镜与培养皿。在这个迷信鬼神的时代，他必须用最残酷的方式建立科学的权威。而那半张符篆，是否意味着还有其他穿越者在暗中布局？
三日后，新的《方术管制令》颁布。咸阳街头，曾经门庭若市的炼丹铺纷纷关门，取而代之的是挂着“太医署分号”匾额的建筑。李岩站在城头，看着工匠们将“炼丹炉”改造成蒸馏器具，嘴角终于露出笑意。
“陛下，赵高求见。”暗卫的禀报打断了他的思绪。李岩转身，看见赵高捧着个檀木匣子匆匆而来：“陛下，这是从方士老巢搜出的物件，像是……”
匣子打开的瞬间，李岩呼吸一滞。里面躺着的，竟是半块刻着“时空管理局”字样的青铜齿轮，与他藏在密室的那半块严丝合缝。而齿轮边缘，还沾着几滴暗红液体——正是那日毒酒的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