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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斯那张保养得宜、惯常带着矜持微笑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极力维持的平静，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僵硬和焦虑。
他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林先生，”罗杰斯率先开口，声音努力维持着平日的沉稳，但语速比平时快了一丝，
“首先，对于贵公司和您个人近期遭遇的不实信息困扰，我代表宝石集团表示遗憾。网络环境复杂，总有一些……不守规矩的人。”
“遗憾？”林枫抬眼，目光平静地落在罗杰斯脸上，那眼神没有愤怒，没有讥讽，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审视，让罗杰斯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放在显微镜下。
“罗杰斯先生，‘遗憾’这个词太轻了。那是针对‘根植’和我个人发起的、有预谋、有组织、触犯刑律的恶意诽谤和商业攻击。
目前，主犯已落网，警方正在深挖‘境外资金指使’的源头。”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清晰地看到罗杰斯和他身旁法务总监的瞳孔同时收缩了一下。
罗杰斯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林先生，宝石集团作为全球领先的日化企业，一直秉持最高的商业道德和法律准则。对于任何违反商业伦理的行为，我们都深恶痛绝。
我们理解您的愤怒，也愿意在合理的范围内，提供一些……善意的帮助，以平息这场不必要的风波。”
“帮助？”林枫身体微微前倾，那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增强，
“比如，让贵集团那位负责‘新兴品牌并购’、近期与某些特定境外资金有频繁‘咨询’往来的约翰逊先生（Johnson），出来承担所有责任？
然后宝石集团发表一份不痛不痒的声明，撇清关系？”
罗杰斯和他身边的两位高管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林枫不仅点出了关键人物的名字，还精准地用了“咨询”这个他们试图用来掩盖资金往来的词汇，这绝不是猜测。
“林先生，请注意您的措辞，约翰逊先生的行为纯属个人行为，宝石集团毫不知情。”法务总监厉声插话，色厉内荏。
“个人行为？”林枫轻轻嗤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动用千万级资金，通过数层空壳公司辗转洗白，精准打击一个正在崛起的本土品牌？如此精密的手笔，仅凭一个区域高管就能调动？
罗杰斯先生，您觉得，警方会相信这个说法吗？舆论会相信吗？还是说，您觉得贵集团董事会的某些大人物，会愿意为这种‘个人行为’去承担股价暴跌、信誉崩塌的后果？”
他每问一句，罗杰斯额角的冷汗就多渗出一层。
林枫向后靠回沙发，姿态重新放松，但眼神却更加锐利：
“我今天来，不是来听你们撇清责任的。我是来给你们指一条‘体面退场’的路。”
罗杰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干涩：“林先生，请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