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沙门

第20章 大雪山魔国现极乐 琉璃灯照彻妄念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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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场诗:雪岭嵯峨蔽九霄,魔宫幻影化琼瑶。千般极乐迷人眼,万种贪求引浪高。妄念织成罗网阵,慈辉荡尽业风嚣。须知幻境皆心造,一照真如业火消。

却说永乐五年冬,琉璃佛灯自欢喜城一役后,终日朝着西方大雪山明灭不定,灯体之上的 “众生相” 纹路泛起幽蓝微光,隐隐透出寒意。道衍和尚夜观天象,见参宿星区魔气缭绕,与西方雪山遥相呼应,掐指一算,神色凝重:“不好!修罗族勾结西方‘极乐魔国’,欲以‘妄念’为饵,炼就‘虚空业障幡’,此幡若成,人间恐成虚幻泡影!”

慧明正在擦拭陈武佩刀,闻言佩刀突然发出嗡鸣,刀身 “太平” 二字竟蒙上一层白霜:“师父,弟子愿随您踏雪斩魔!只是这‘极乐魔国’究竟是何来历?” 道衍将佛灯收入锦匣,沉声道:“此国以人心妄念为根基,专化出众生最渴望的‘圆满之境’,让人沉溺其中,最终魂飞魄散。破阵之法,唯‘空’字而已。”

师徒二人披星戴月,跋涉月余,终至大雪山脚下。但见雪山之巅云雾缭绕,隐约可见金顶琼楼,仙乐飘飘随风而来,空中更有飞天散花,花瓣触地即化,竟成美酒佳肴。慧明正要举步,道衍一把拉住:“且慢!此花虽美,却含‘迷魂香’,若饮下美酒,便会忘却本心。”

话音未落,雪山忽然裂开,现出一座巍峨宫门,匾额上书 “极乐净土” 四个鎏金大字。门内走出一女子,身披七彩霞衣,头戴明珠宝冠,眉间赤莲纹若隐若现,正是修罗大君之妹 “幻惑天女”。她巧笑倩兮:“道衍大师,我兄已受您点化,在修罗界种植愿力莲花,为何您还要赶尽杀绝?”

道衍识破其缓兵之计,冷笑道:“你以‘极乐’为名,行的却是吞噬魂魄之事。若真有心向善,为何雪山之下白骨累累?” 幻惑天女闻言,娇嗔一声,玉手轻挥,整座雪山顿时变作琉璃世界:只见亭台楼阁中,有人正与死去的亲人团聚,有人正坐拥金山银山,更有人飞升成仙,逍遥自在。每一幕场景中,都有赤莲纹暗藏其中,如蛛丝般缠绕着陷入幻象之人。

慧明眼前忽现自己在应天府与陈武把酒言欢的场景,陈武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贤弟,咱们莫再四处奔波,就在这极乐世界逍遥一生!” 慧明心中一痛,却紧咬牙关:“陈大哥一生忠勇,岂会说出此等言语!” 挥刀斩向幻象,却见刀光所过之处,幻象非但未破,反而分裂出更多 “陈武”,将他团团围住。

道衍见状,急唤:“慧明!莫执于‘破’,当悟于‘空’!” 说罢双手结 “无相印”,琉璃佛灯腾空而起,金光照亮雪山。但见那些极乐幻象在金光中渐渐透明,露出底下被困的魂魄 —— 他们面容扭曲,虽身处 “极乐”,眼中却满是恐惧与绝望。

幻惑天女见诡计被拆穿,娇喝一声,雪山之巅升起巨大的 “虚空业障幡”,幡面如镜面般映出众生最深的渴望:有人渴望长生不老,有人渴望权倾天下,有人渴望绝世情爱。幡中伸出无数锁链,将被幻象迷惑的百姓拖入深渊。道衍望着幡面,长叹:“世人皆被‘求不得’所困,却不知‘求’之一字,便是魔障根源。”

此时,琉璃佛灯突然自行旋转,三世佛影同时显化:过去佛燃灯古佛抬手拂袖,雪山中浮现出极乐魔国的来历 —— 原来此国本是西域高僧修行的净土,却因世人妄念涌入,渐渐被魔念侵蚀;现在佛如来佛祖莲台绽放,金光化作万千经幡,上书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未来佛弥勒佛开口大笑,笑声震碎了无数幻象锁链。

慧明受佛光感召,突然顿悟,将陈武佩刀抛向空中,朗声道:“刀可斩敌,却斩不断心中妄念;愿可渡人,但若执着成痴,亦是魔障!” 佩刀化作万千光点,与佛灯金芒融为一体,直照虚空业障幡。幡面上的赤莲纹开始崩裂,映出的幻象也如镜花水月般消散。

幻惑天女见势不妙,欲遁入幡中,却被道衍以佛灯金焰困住:“你可知为何修罗族屡屡失败?因你们只知利用人心弱点,却不懂人心亦有超脱之念。” 说罢将一粒愿力种子打入她眉心,“若愿放下执念,这粒种子便是你新生的机缘。”

随着虚空业障幡轰然倒塌,大雪山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那些曾被困在幻象中的百姓,望着手中消散的 “金银”、怀中消失的 “亲人”,虽有不舍,眼中却渐渐有了清明。道衍命慧明将愿力种子分发给众人:“此种子名为‘无愿之愿’,种下它,不是为了求得什么,而是为了放下执着。”

是夜,道衍在雪山古寺中独坐,琉璃佛灯底座的业火莲子竟又绽放一朵金莲,花瓣上浮现出修罗界的景象 —— 修罗大君正在照料愿力莲花,幻惑天女也在一旁帮忙,业火虽未熄灭,却已透出丝丝柔光。慧明捧着百姓送来的青稞酒,忽然问道:“师父,极乐魔国已破,为何佛灯仍在警示?”

道衍望着灯中流转的三世光影,缓缓道:“魔障无穷,皆因人心妄念不息。只要世上还有‘求不得’的执念,便会有新的魔障生出。这盏佛灯,照的不仅是外在的魔,更是每个人心中的‘魔’。”

忽闻佛灯发出清越鸣响,灯芯金焰指向东方 —— 那里正是中原大地,隐隐有黑气涌动。道衍知是新的挑战将至,遂起身整理袈裟:“慧明,收拾行囊,咱们该回去了。人间的修行,永远在路上。”

欲知中原又将有何魔障现世,道衍和尚如何以琉璃佛灯护佑众生,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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