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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煞令的阴影
霜河上游的冰面正在重新凝结,黑冰碎裂的声响里混着凌雪急促的呼吸。她望着手腕上逐渐黯淡的印记,那些曾如星芒般流转的符文正被一层灰雾吞没,像是被冻住的火焰。
"怎么回事?"风痕的声音里带着紧绷的警惕,他刚用风刃逼退三名灰袍修士,气流在指尖凝成的漩涡还在微微震颤。顺着凌雪的目光看去时,瞳孔骤然收缩——那枚自守窟者血脉觉醒后便从未熄灭的印记,此刻竟像将熄的烛火般闪烁不定。
"是那枚令牌。"凌雪的指尖按在印记上,冰凉的触感下藏着细微的刺痛,像是有无数细针在顺着血脉游走。她抬眼望向峡谷入口,那个身着灰袍的老者正把玩着一枚漆黑令牌,令牌表面的纹路在雪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竟与寒渊石墙上的警告符文有七分相似。
玄阳子掂量着手中的控煞令,指腹摩挲过令牌边缘的缺口。五十年了,从他在化煞派藏书阁的暗格里找到这枚令牌的残片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终会等到这一天。令牌上的符文忽然亮起,像是活过来般顺着他的手臂攀爬,在他手背烙下与令牌同源的印记。
"守窟者的力量源于寒煞,自然也能被寒煞的本源克制。"玄阳子的声音裹着风雪传来,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笑意,"凌雪小姐,你以为那印记是恩赐?不过是上古大能用来束缚寒煞力量的枷锁罢了。"
凌雪的呼吸猛地一滞。手腕上的印记突然传来剧烈的灼痛,像是有团冰火在皮肉下炸开。她踉跄着后退半步,被风痕及时扶住,才没在结冰的地面滑倒。视野里开始浮现细碎的黑斑,那些曾让她能看透煞气本质的灵视,此刻却成了折磨——她能清晰地看到灰雾正顺着印记蔓延,所过之处,她的灵力像是被冻结的河流般停滞不前。
"抓住她。"玄阳子挥了挥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身后的灰袍修士们立刻如潮水般涌来,手中的法器泛着与令牌同源的黑光,显然都受过控煞令的煞气浸染。
风痕将凌雪护在身后,周身的气流突然变得狂暴起来。雪地上的冰晶被卷起飞旋,在他身前凝成一道半透明的风墙,风墙表面流动着细密的刃光。"想动她,先问问我的风刃答应不答应。"他的声音里带着冰碴,风系灵力运转到极致时,连空气都发出了尖锐的呼啸。
第一个冲上来的修士被风墙拦腰截断,身体化作漫天血雾的瞬间,风痕已经拽着凌雪冲向侧面的陡坡。冰层在脚下碎裂的声响里,他听见凌雪压抑的痛呼,回头时看见她脸色苍白如纸,指尖的冰锥刚凝聚成形就崩解成了细碎的冰晶。
"灵力运转受阻了?"风痕的心脏猛地一沉。他借着风势跃起,避开一道从侧面袭来的黑气,余光瞥见凌雪手腕上的印记已经黯淡到几乎看不见。守窟者的力量本是寒煞的克星,可此刻在控煞令的影响下,竟像是被抽走了根基的楼阁。
"它在压制我的血脉共鸣。"凌雪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冰系灵力正在失控,那些本该如臂使指的力量此刻却像脱缰的野马,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当又一名修士的黑气袭来时,她下意识凝聚的冰盾竟在接触的瞬间崩裂,碎片擦过脸颊时留下一道血痕。
风痕的风刃及时扫过,将那名修士的手臂齐肩斩断。他顺势揽住凌雪的腰,借着气流的托举跃上一块突出的岩石。"这样下去不行,你的力量被克制,我们迟早会被围住。"他快速扫视四周,目光落在下游结着黑冰的河面,"往霜河上游走,那里的水流或许能干扰煞气。"
凌雪点头时,眼角的余光瞥见玄阳子正缓步走来。老者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压迫感,手中的控煞令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每一次晃动都让她的血脉传来一阵抽搐。更让她心惊的是,玄阳子身后的修士们正呈扇形包抄过来,他们手中的法器发出嗡嗡的共鸣,像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当年化煞派的先祖铸造这枚令牌,就是为了防备守窟者的反噬。"玄阳子的声音穿过风雪,清晰地落在两人耳中,"他们以为能控制寒煞,却不知真正的力量从来都需要容器。"他的目光在凌雪身上逡巡,像是在打量一件完美的璞玉,"而你,就是最好的容器。"
凌雪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句话让她想起了霜河底的羊皮卷,想起了那句"寒煞并非天生邪恶,而是上古时期一位冰系大能失控的力量所化"。如果守窟者的印记与寒煞同源,那她与那些被煞气污染的煞影鱼,又有什么本质区别?
"别听他胡说。"风痕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指尖的风旋突然暴涨,将两名试图靠近的修士掀飞出去,"你的力量是用来守护的,这一点从来都没变过。"他低头看向凌雪苍白的脸,忽然握住她冰凉的手,"还记得在风蚀谷吗?你的冰能与我的风形成平衡,现在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