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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敲打在青山县兴华普法法律服务中心的玻璃幕墙上，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陈志强站在服务中心门口，手中紧攥着一份被雨水洇湿的判决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玻璃门。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前台接待员微笑着问道。
陈志强张了张嘴，声音却哽在喉咙里。他四十出头，原本精干的寸头已经有些凌乱，眼角的皱纹比同龄人更深，衬衫领口还沾着赶路时溅上的泥点。最终他只是沉默地递出了那份皱巴巴的判决书。
"您是来咨询二审案件的吧？请跟我来。"接待员将他引向一间咨询室。
咨询室里，渠成顺正在翻阅案卷。这位四十岁的资深律师有着沉稳的气质和锐利的眼神，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是一双能洞察人心的眼睛。
"渠主任，这位陈先生有二审案件咨询。"接待员介绍道。
渠成顺抬头，看到站在门口局促不安的陈志强，立刻起身相迎："陈先生，请坐。"他注意到对方手中湿漉漉的判决书和疲惫的神情，"喝杯热茶吧，慢慢说。"
陈志强跌坐在沙发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颤抖着手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声音哽咽："渠主任，刘永昌拖欠我货款两年多，一审明明判他赔我20万违约金，二审怎么就变卦了？"
渠成顺接过文件仔细研读，眉头渐渐皱起。这是一起建材供销合同纠纷，陈志强的志强建材有限公司向刘永昌的永昌建筑公司供应了一批价值80万元的建材，合同约定三个月内付清货款，逾期按日千分之五支付违约金。然而刘永昌只支付了30万元后就以各种理由推脱，至今拖欠50万元本金及两年违约金。
"一审判决很明确，支持了您的全部诉求。"渠成顺翻到二审判决书，发现刘永昌在上诉中突然提出违约金过高请求调整，二审法院将违约金从20万降至12万。
"这不公平！"陈志强猛地拍了下茶几，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刘永昌一审时传票送到他家三次，开庭时人影都不见，现在二审倒来挑刺，这不是耍赖吗？"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张忠民和戴世龙走了进来。张忠民是团队里的年轻律师，性格直率；戴世龙则年长些，经验丰富，擅长判例研究。
"怎么了？"张忠民看到激动的陈志强，皱起眉头问道。
渠成顺简要介绍了案情，戴世龙立刻说道："按（2016）京03民终号判例，二审确实得审理违约金调整请求，这是当事人的权利。"
"但这明显是滥用诉讼权利！"张忠民愤愤不平，"一审故意缺席，二审才提出异议，这不就是拖延战术吗？"
陈志强痛苦地抱住头："为了这笔钱，我的公司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工人工资发不出，供应商天天上门催债，银行也在催贷款...如果拿不回这笔钱，我就真的完了。"
渠成顺注意到陈志强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他不动声色地记下这个细节，然后问道："陈先生，您能详细说说和刘永昌的合作经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