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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蘅痴痴地看着,心想:原来她本该是这样的。
于是,一次次,一夜夜,一日日,现实与幻觉的界限在祁蘅心里逐渐模糊。
以至于,白日的桑余和夜里的桑余祁蘅都有些分不清了。
她们都快乐,美好,温柔。
但区别是,假的桑余爱他,真的桑余爱李识衍。
有时他批阅奏折到深夜,抬头便见桑余端着热茶进来,可待他伸手去接时,那身影又如烟般消散,才惊觉是异香余味带来的幻觉。
幻觉里的桑余总是温柔地望着他,会在他蹙眉时轻轻抚平他的眉心,会在他咳血时红着眼眶为他拭去唇边血迹。
她唤他“阿蘅”的声音那样真切,带着滚烫的爱意,烫得他心口发疼。
但是梦都是会醒的。
最痛的是半梦半醒的清晨。
祁蘅时常恍惚觉得枕边还留着桑余的温度,可伸手一摸,只触到冰凉的锦被。
然后他又想起,对了,梦里的桑余又走了,又回到李识衍的身边了。
心口传来熟悉的绞痛,祁蘅蜷缩在龙床上苦笑。
这时刻骨的清醒最是折磨。
原来剜心之痛也会习惯,就像他习惯了每日清晨,都要重新经历一次失去。
——
这日清晨,桑余正在后院修剪花枝,丫鬟清月匆匆来报:“姑娘,宫里来人了,说是要见您。”
桑余手中的剪子一顿。
林嬷嬷去年冬日就已过世,云雀和进福也被自己想办法接出宫安顿好了,如今宫里哪还有故人?
她沉吟片刻:“先将人请去三楼雅间,我换身衣裳便去。”
片刻后,桑余便到了三楼。
推开门时,桑余先是怔了怔。
赵德全佝偻着背站在窗边,听到动静缓缓转身。
当年那个精神矍铄的大总管,如今已是满头霜雪,连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赵公公。”桑余福了福身,声音温和。
老太监浑浊的眼睛倏地睁大。
眼前人一袭浅青襦裙,面色红润,眉目如画,哪还有半分当年昭妃苍白病弱的模样?
他下意识就要跪下行礼,却被桑余一把扶住。
“使不得,”桑余扶他坐下,“公公,我早就不是娘娘了。”
赵德全的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挤出一句:“您...过得好就好...您如今这般,老奴就放心了。”
枯瘦的手却紧紧攥着衣角,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