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不灭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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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彻底的寂灭深渊里，在那意识即将被彻底抹去的临界点，一点微光，却如同寒夜冻土下倔强萌发的草芽，极其微弱，却又无比顽强地，自王川那即将崩溃的识海深处亮起。

那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他修炼了九转不朽诀，肉身、祖灵法相以及灵魂带来的一丝不朽之意。

同时也有量天尺挥出那惊天一尺时，引动天地伟力残留在体内的最后一丝灼热余烬。

更有王川在生死边缘挣扎磨砺出的、对“生”本身极致的渴望。

这份渴望如此强烈，以至于寂灭也无法使之泯灭。

寂灭，吞噬一切，终结，轮回，死，生…

一个玄奥、晦涩、仿佛来自天地初开时的意念碎片，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他混沌的意识。

王川的意识由混沌一片，逐渐清晰。

最后出现了一个念头：死之极，乃为生门？

这个念头并非清晰的语言，而是一种纯粹的本能感悟，一种在寂灭洪流冲刷下，于毁灭的绝境中窥见的一丝悖论般的缝隙。

阴阳，生死。

王川早已掌握，可直至进入，才初步窥得何为阴阳互易，生死轮转。

浴火，可以重生。

不是字面意义上的火焰燃烧，而是一种更深邃的“道”的意象——在绝对的寂灭中，寻找那一点不灭的“真性”，以寂灭为薪柴，点燃那点“真性”，从而涅盘。

说起来容易，可要寻找那不灭的真性，何其难也！

呃啊——

这一次的嘶吼，不再是纯粹的痛苦哀嚎，而是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挣脱束缚的咆哮。

王川那软倒、仿佛被抽空所有生机的身体，在无尽的黑气包裹中，竟猛地剧烈震颤起来。

他残破不堪的躯体上，没有燃起火焰，却诡异地透出一种内敛到极致、仿佛在寂灭黑气内部孕育的“光”。

那不是刺目的亮光，而是一种温润、坚韧、如同玉髓般的存在感。

这“光”顽强地抵抗着寂灭之气的侵蚀，如同暴风雨中礁石上最后一点湿润的苔痕，看似脆弱，却死死抓住了存在的根基。

量天尺那黯淡的尺身，似乎感应到了主人这濒死中的顿悟，那冰冷的断尺竟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几不可闻的嗡鸣，尺柄处残留的最后一丝温润玉色，如同风中残烛般闪动了一下，微弱地呼应着王川体内那点不灭的“真性”。

咦？

水晶棺内，那双寂灭之瞳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

那并非情感，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对悖逆规则的“现象”的惊异。

棺中女子的意志，或者说那股苏醒的寂灭本能，似乎没料到这只蝼蚁竟能在他的核心领域——纯粹的死寂之中，挣扎出一点“生”的异数。

棺中喷涌的寂灭黑气，仿佛受到了挑衅，变得更加狂暴，如亿万根冰冷的触手，疯狂地绞杀向王川，试图彻底磨灭这点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