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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儿叩阙与咸阳宫的母性救赎
一、兰台喋血:焚书令前夜的血色黎明
当冬儿提着裙裾奔过章台宫回廊时,晨霜正凝结在染血的丹陛上。昨夜屠耆王刺杀事件引发的清洗已蔓延至太学宫,她亲眼看见黑冰台杀手拖着儒生冷血的尸体走过石桥,那些被斩断的竹简混着脑浆粘在青石板上,像一幅被撕碎的《诗经》。
「夫人留步!大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兰台!」两名持戟武士交叉长戟,甲叶上的血珠滴在冬儿绣着萱草的鞋面上。她抬头望去,兰台殿的铜门大开着,嬴祁背对着她站在堆积如山的简策前,手中灵火鞭正将一捆《春秋公羊传》烧成灰烬。火光映着他腰间未卸的玉连环碎片,那截染毒的尖刺被金线穿了挂在他佩刀上,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让开。」冬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解开外袍,露出里面系着的婴儿襁褓——襁褓里的扶苏正咂着手指,乌溜溜的眼睛望着火光。武士对视一眼,握戟的手却没松开。自屠耆王行刺后,嬴祁已连续十二个时辰未合眼,此刻殿内三十余名被擒儒生正跪在血泊中,他每踏过一具尸体,靴底便发出黏腻的声响。
二、母仪叩阙:穿过尸山的哺乳之姿
冬儿不再说话,侧身从戟刃间挤过,裙角扫过武士的甲胄。殿内弥漫着烧焦竹简与血腥混合的怪味,她看见淳于越的弟子伏胜被铁链锁住脖颈,额角的伤口还在淌血,目光却死死盯着嬴祁手中的灵火。
「祁儿。」她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微弱。
嬴祁猛地回头,灵火鞭的余烬溅在他脸颊,烫出一道红印。他眼中布满血丝,腰间的灵火烙印正疯狂跳动,仿佛要挣脱皮肉的束缚:「谁让你进来的?带扶苏回去!」
冬儿却一步步走近,直到站在他与儒生之间。她解开襁褓,露出扶苏粉嫩的小脸,小家伙大概是饿了,小嘴正无意识地翕动。「你看,扶苏饿了。」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春日流水,「从昨夜到现在,你还没抱过他。」
嬴祁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冬儿跪在遍地尸骸中,解开衣襟露出半边乳房,将扶苏的小嘴凑上去。婴儿满足的吸吮声在死寂的殿内响起,与远处黑冰台杀手拖拽尸体的声音形成诡异的交响。伏胜突然低低地哭了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看见这幕场景时某种被遗忘的人性突然复苏。
三、稚子唤父:灵火烙印下的血脉震颤
「父王……」
当扶苏含糊地吐出这两个字时,嬴祁握着火鞭的手猛地一颤。灵火鞭的火焰瞬间黯淡下去,那些在他血管里奔涌的杀戮冲动,此刻竟被婴儿柔软的声音切开一道缝隙。他想起三年前冬儿在产房里痛得几乎晕厥,而他守在门外,第一次感到武道真气无法驱散的恐惧。
「你说过,」冬儿抬起头,泪水混着硝烟落在扶苏的胎发上,「等天下安定了,要亲自教他读《仓颉篇》。现在你却要用灵火烧了所有的书。」她指了指脚边半卷未燃尽的《尚书》,竹简上「民惟邦本」四个字还清晰可见,「这些文字里,有你祖父孝公求贤的诏书,有你曾祖昭王拓疆的谋略,现在都要变成灰烬吗?」
嬴祁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青铜书架上。无数简策哗啦啦坠落,其中一卷砸在他脚边,散开的竹简上赫然是淳于越曾引用的「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他腰间的玉连环碎片突然发烫,仿佛又传来屠耆王临死前的狂笑。
「他们都想杀我!」嬴祁突然怒吼,灵火再次暴涨,「儒生骂我以武灭文,匈奴用毒刺刺我,连你……」他盯着冬儿怀里的扶苏,眼神突然变得陌生,「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伙的?」
四、乳血为誓:以母性封印暴虐之魂
冬儿缓缓起身,将吃饱的扶苏重新裹好,轻轻拍着他的背。她走到嬴祁面前,直视着他燃烧着灵火的眼睛:「你忘了吗?当年你在邯郸为质,是我用奶水拌着粟米喂你活下来。你说过,若有一日君临天下,定不让百姓再受冻饿。」
她伸出手,轻轻覆盖在他腰间的灵火烙印上。真气与母性的温暖同时涌入,那狂暴的灵火竟奇迹般地平息下来,只留下淡淡的红光。嬴祁浑身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从灵魂深处碎裂开来——是黑冰台密典里那些教他以杀止杀的咒语,还是自登基以来日益膨胀的暴虐?
「大王,」一直沉默的李斯突然上前,手里捧着一卷帛书,「匈奴刺客的供词已录好,与儒生确无关联。」他使了个眼色,蒙恬立刻会意,上前解开伏胜的锁链:「这些博士官可暂押天牢,听候发落。」
冬儿没有看他们,只是轻轻抚摸着嬴祁脸颊的烫伤:「祁儿,你看扶苏在笑。」
襁褓中的婴儿果然咧开没牙的嘴,小手抓住嬴祁垂落的玉带。那一刻,嬴祁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孩子的小脸,却又怕手上的血污弄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