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湄洲岛的晨雾刚漫过天后庙的石阶,张三昊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屏幕上跳动的“萧凡”二字旁边,还挂着个手游骷髅头表情包——这是他们约定的紧急联络暗号。
“张半仙你再不来,我们就要被海鲜给超度了!”萧凡的声音混着海浪咆哮,“妈祖像底座裂了道缝,从里面渗出来的不是海水,是带着虾兵蟹将的黑雾!”
张三昊抓起搭在床头的道袍,指尖划过床头柜上的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打转,针尖指向东南方的角度,与三天前从敦煌莫高窟拓回的壁画残角完全吻合。“稳住,我用AR符箓给你开个临时结界。”他边说边点开天玑APP,在三维地图上圈出妈祖庙的范围,“默念清心咒,别让那些东西咬破你的护体罡气。”
林晚秋已经把笔记本电脑架在了租来的渔船上。屏幕上实时刷新着湄洲岛的磁场数据,其中异常波动的频率,竟与她母亲留下的十三科密卷里“水官解厄科”的咒文音节完美对应。“你看这里。”她指着两条交织的波形图,“黑雾的能量特征,和我们在威尼斯水巷发现的转轮王契约完全一致,但多了种……类似信仰的波动。”
渔船刚靠岸,一股带着咸腥味的阴风就扑面而来。张三昊掐了个避水诀,却发现裤脚还是沾了些黏糊糊的东西——不是海水,是密密麻麻的微型海螺,每个螺壳上都刻着极小的“酆都”二字。“是幽冥阁的水族兵符。”他皱眉将螺壳捏碎,碎末里飘出的黑气在空中凝结成狰狞的鱼怪形状,“赵无常这是想借海族之力,彻底污染东南沿海的地脉。”
天后庙前的广场上,萧凡正举着桃木剑与一团黑雾周旋。剑身上的AR符箓忽明忽暗,每次亮起都能逼退几分黑雾,却始终无法彻底驱散。“这玩意儿怕妈祖像的金光!”他抽空朝张三昊喊,“但神像的光晕越来越弱了,再不想办法,我们就得给这些海怪当祭品了!”
林晚秋突然“啊”了一声。她蹲下身,用手指蘸了点从神像底座渗出的黑雾,在手机屏幕上拓出个模糊的印记。当这个印记与密卷里的某页扫描图重叠时,屏幕突然弹出一行注释——“咸水妹,丙午年生,助妈祖镇东海,封‘浪里白条’护法”。
“咸水妹是清代的渔家女!”她猛地抬头,眼眶有些发红,“我外婆说过,当年她曾祖奶奶在台风里救过整船渔民,死后被追认为妈祖的侍女……这印记,是林家的血脉符!”
张三昊突然想起师父闭关前说的话。龙虎山初代天师曾留下遗训,天玑七符的激活不仅需要功德值,还得有与阵法地脉相连的血脉钥匙。他迅速调出AR地图,将林晚秋的血脉符与妈祖像的三维模型重叠——裂开的底座缝隙,正好构成了钥匙孔的形状。
“萧凡,用你的御剑术托住晚秋!”张三昊解下腰间的八卦镜,镜面反射的阳光在妈祖像上投射出复杂的符文,“晚秋,集中精神想你外婆讲过的海上故事,你的血脉记忆能打开这个封印!”
林晚秋被萧凡的剑气托到半空,她闭着眼,脑海里闪过外婆摇着蒲扇说过的场景:咸水妹站在摇晃的甲板上,用渔家女特有的调门唱着祈晴咒;台风眼里突然亮起的红光,像极了此刻手机屏幕上跳动的血脉符……
“浪打船儿摇啊摇,妈祖娘娘把手招……”她无意识地哼起那段童谣,指尖的血脉符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当红光注入神像底座的裂缝时,整座妈祖像竟微微震动起来,从裙摆处垂下的石雕流苏,开始滴下带着金光的水珠。
“是妈祖的眼泪!”萧凡惊呼着用剑接住一滴水珠,水珠落在剑身上,AR符箓瞬间变得金光万丈,“这些水珠能净化黑雾!”
张三昊趁机捏了个“龙宫借宝”诀。天玑APP的界面上,七大地脉节点中的东南位置突然亮起,与他此刻打出的手诀形成共振。“以我精血,引动龙气!”他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空中,血珠在落下的过程中化作无数血色符箓,与妈祖像的金光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黑雾中的海怪在金光与血符的夹击下发出凄厉的惨叫。那些由黑气凝结的鱼怪开始消散,露出里面挣扎的海族魂魄。林晚秋突然明白过来,举起手机对准那些魂魄:“是幽冥阁用禁术控制了它们!这些不是邪祟,是被污染的守护灵!”
她迅速翻到密卷“金簇科”的页面,用AR功能将解咒符文投射到空中。当符文与妈祖像的金光融合时,那些海族魂魄身上的黑气开始褪去,重新化作温顺的鱼群,绕着神像转了三圈后潜入海中。
张三昊注意到,在最后一群鱼潜入水中前,领头的那条石斑鱼突然朝他甩了甩尾巴,鱼腹上闪过一个模糊的符号——与林父失踪前留在家里的航海日志封皮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快看神像底座!”萧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随着黑雾散尽,裂开的底座缝隙里露出个暗格,里面放着块巴掌大的青铜片,上面刻着的星图,正好能与之前收集到的天玑五符拼合成完整的六分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