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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张对视一眼，赶紧递上烟。老职工抽了两口，话匣子就打开了："文革那会儿红卫兵来砸亭子，确实从柱子里掏出个铁盒子，不过当时谁也没当回事......"
"那盒子现在在哪？"老张急得直搓手。
老职工摇摇头："早没啦！不过......"他突然压低声音，"我听说当时有个老教授偷偷把盒子里的东西收起来了，现在应该还在故宫档案室。"
当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老邻居时，他正在故宫图书馆翻一本发黄的《崇祯朝实录》。"巧了，"他推推眼镜，"我刚查到，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八日，也就是皇帝自缢前一天，确实派人送了个匣子去煤山。"
第二天，靠着老邻居在文博系统的关系，我们终于获准进入故宫地下档案室。在一位姓吴的研究员带领下，我们在一个标着"1966年接收文物"的木箱里，找到了那个生锈的铁盒。
吴研究员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幅卷轴，但因为年代久远，已经严重粘连。他摇摇头："需要专业修复，现在不能打开。"
老邻居突然从包里掏出那幅《崇祯御笔山水》："您看这个。"
吴研究员看到画上的亭子刻痕，又对比铁盒上的纹饰，突然瞪大眼睛："这是......一套的？"
经过三个小时的紧急磋商，故宫书画修复组的专家终于同意当场进行简易处理。当卷轴被小心翼翼地展开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幅《岁寒三友图》，松、竹、梅交相辉映。但最令人震惊的是落款："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八日"，以及一方鲜红的私印："大明皇帝之宝"。
"这是......"吴研究员的手在发抖，"崇祯皇帝的绝笔！"
老邻居突然指着画上的题诗："看这里！"
只见画角题着一首七绝，其中两句被朱砂圈了出来："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这是郑思肖的诗，"老邻居声音哽咽，"崇祯皇帝是在表明心迹......"
我们三个站在昏暗的档案室里，看着这幅三百七十七年前的绝笔，突然都红了眼眶。那一刻，什么捡漏发财的念头都烟消云散了。这幅画承载的，是一个王朝最后的尊严。
离开故宫时已是华灯初上。老张突然在神武门前停下脚步，回头望着煤山顶上的万春亭："你们说，崇祯爷站在那亭子里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老邻居长叹一声："大概是在想，大明三百年江山，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