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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的火苗在潮湿的地下室里摇曳，将美咲苍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她肩上的箭伤已经包扎好，但纱布仍渗着暗红的血迹。檀木匣子里的青花瓷片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像是浸泡了六百年的海水，仍不肯褪去当年的颜色。
“这些瓷片上的血……”美咲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不是普通人的血。”
老张蹲在地上，用随身带的瑞士军刀撬开一块瓷片的断面，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纹路：“像是烧制时混进去的。”
老邻居推了推眼镜，凑近细看：“不是混进去的，是釉下彩——有人故意用血调釉，再烧成青花。”
我心头一凛：“谁会干这种事？”
美咲抬起眼，黑瞳深不见底：“郑和。”
地下室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航海图，上面用朱砂标出了郑和船队的航线，从南京龙江港一路延伸到非洲东岸。美咲的手指在图上划过，停在一个叫“旧港”的地方——现在的印尼巨港。
“永乐五年，郑和第二次下西洋时，在这里剿灭了海盗陈祖义。”美咲说，“但史书没写的是，陈祖义手里有一批特殊的瓷器——建文帝出逃时带走的宫廷御器。”
老邻居猛地抬头：“你是说，这些瓷片是建文帝的？”
美咲点头：“当年南京城破，建文帝带着一批亲信和宫中珍宝，从密道逃出。有传言说他逃到了南洋，投靠了旧港的华人势力。而郑和下西洋，明面上是‘耀兵异域’，实则是朱棣要斩草除根。”
老张挠头：“可建文帝要真逃到海外，朱棣直接派刺客不就行了？何必搞这么大阵仗？”
“因为建文帝带走的不仅是人命，还有一样东西。”美咲从木匣底层抽出一张残破的绢布，上面用墨笔写着几行小楷：
＞ “朕若遭不测，必以血釉瓷传讯后世——朱允炆亲笔。”
我盯着那行字，后背一阵发凉：“这是……建文帝的绝笔？”
美咲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些青花瓷，是用建文帝和他随从的血烧制的。每一片，都是一句诅咒。”
地下室的铁门突然被敲响，三长两短。美咲示意我们别出声，轻手轻脚走到门边，低声问：“谁？”
“是我。”门外是林莉的声音。
我瞬间绷紧身体——这女人不是警察吗？怎么找到这里的？
美咲却松了口气，拉开铁门。林莉闪身进来，警服已经换成便装，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她看到我们，挑了挑眉：“还没死？”
老张冷笑：“托你的福，差点交代在警局。”
林莉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步履坚定地走到桌子前，毫不犹豫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档案。她将档案轻轻地放在桌上，仿佛那是一份极其重要的文件。
“‘樱花会’的底细已经被我查得一清二楚了。”林莉的声音冷静而沉稳，“他们实际上是一个由日本右翼势力资助的收藏家组织。他们的主要目标就是搜罗中国流失的文物，尤其是那些带有历史血迹的古董。”
说着，她熟练地翻开档案，停在了其中一页。那一页上，一张清晰的照片展现在眼前——田中雅子站在一座神社前，背景中的神社显得庄严肃穆。
“这就是田中雅子，”林莉指着照片说道，“她的祖父是二战时期臭名昭着的‘金百合’部队成员。这个部队在东南亚地区大肆掠夺文物，其中有一批，正是郑和时期从旧港带回的‘血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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