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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车行”那枚来自“废品实验室”的“贡器”轴承,如同投入市井池塘的一颗精钢石子,激起的涟漪远超鹿玖的想象。童车“叛乱”被轻松平息的场景,成了菜市场口口相传的“神迹”。那枚在廉价塑料轮毂中闪闪发光、转动如飞的微型轴承,被围观大妈们赋予了近乎玄学的色彩。
“老王五金店”后墙根下那个曾经门可罗雀的角落,一夜之间成了菜市场的“技术热点”。第二天鹿玖刚把旧帆布铺开,把那辆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但屁股上“刀锋”被胶水封印的“鳞甲战车”支棱好,摊子前就围了好几个人。
“姑娘!姑娘!我家那辆老凤凰,后轮嘎吱嘎吱响得跟要散架似的!能给瞧瞧不?”
“师傅!我电动车那刹车片,一捏就尖叫!跟鬼哭似的!能治吗?”
“老板!收徒弟不?我交学费!”
问询声七嘴八舌,带着市井特有的热切和直白。鹿玖手忙脚乱地应付着,感觉像被热情的顾客潮水淹没。他一边解释车行刚开张业务有限(主要是不敢接),一边偷偷瞄向李如玉。
李如玉依旧抱着手臂,站在她的“铁骑”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朝拜”,她脸上没什么波澜,但那双锐利的眼眸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属于帝王被需求时的满足感。她微微颔首,对鹿玖吩咐道:“鹿玖,记下‘奏报’,依序处置。凡需‘贡器’者,报价如前。”
鹿玖赶紧拿出《线性代数》账本和那支快没水的圆珠笔,开始笨拙地记录:“张大爷…老凤凰…后轮异响…疑似轴承…报价十元…李婶…电动车刹车尖叫…呃…这个…”
他正犯愁刹车尖叫算不算“贡器”范畴,一个更加急切、带着哭腔的声音插了进来:
“让让!让让!师傅!救命啊!”
人群被挤开一个口子,一个穿着蓝色外卖制服、满头大汗的小哥,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推着一辆…不,是半辆共享单车冲到了摊位前!
那辆共享单车的惨状,让见多识广的鹿玖都倒吸一口凉气!车身沾满泥浆,前轮扭曲得如同麻花,链条耷拉在地上,最惨的是后轮——整个轮圈严重变形,轮胎瘪得贴在地上,轮轴部位的塑料盖板不翼而飞,露出里面完全散架、滚珠洒落一地的轴承腔!几颗幸存的滚珠混在泥水里,闪着绝望的光。
“我…我就赶时间…抄了个近道…有个坑没看见…咣当一下就这样了!”外卖小哥哭丧着脸,指着车座后面那个印着平台logo的保温箱,“这单超时扣五十!车损…车损公司要赔两百!我这趟白跑还倒贴啊师傅!您行行好!给看看还有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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