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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妈的!出老千!”
彪哥的怒吼如同炸雷,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他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腥风,小山般压向林默,赤红的双眼死死钉在林默面前那堆零散的钞票上,仿佛那是他丢失的尊严。小胡子阴恻恻地堵在另一侧,手中折叠小刀的寒光在昏黄灯下跳动,像毒蛇的信子。冰冷的杀意瞬间冻结了屋内浑浊的空气,看客们噤若寒蝉,老陈更是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林默依旧坐在那张破板凳上,仿佛风暴中心的磐石。彪哥喷溅的唾沫几乎落在他脸上,小胡子刀尖的冷意隔着空气都能刺到皮肤。但他的心跳,在最初的警兆后,反而沉入了一种冰封般的死寂。肌肉纤维微微绷紧,不是恐惧,而是计算——计算彪哥扑过来的路径、小胡子可能的突刺角度、以及这狭窄空间内所有可供闪避或利用的障碍物(歪倒的板凳、散落的扑克牌、墙角堆放的杂物)。暴力冲突的概率模型在脑中瞬间推演:胜率低于5%,重伤或更糟的概率超过70%。
“手!伸出来!”小胡子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刀尖又逼近一寸,几乎要碰到林默的衣袖。他笃定林默藏牌了,否则无法解释这诡异的“运气”。
林默没有动。他的目光越过彪哥因暴怒而扭曲的横脸,落在桌面上那堆散乱、尚未收拾的扑克牌上。牌局结束不久,牌堆的形状、分布,甚至几张关键牌露出的边角花色,都如同被相机定格般印在他的脑海。
“查牌。”林默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彪哥粗重的喘息和小胡子刀尖的嗡鸣。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平静地扫过桌面,“这把牌,四副,208张,大小王未用。彪哥坐庄,扣底八张。最后三墩牌,我手上剩六张,小胡子五张,黑子(黝黑汉子)七张,彪哥你…九张。” 他语速平稳,如同在宣读一份实验报告,每一个数字都精准无误。
彪哥和小胡子都愣了一下。查牌?这小子想干什么?
林默不等他们反应,手指指向牌桌中央洗乱的主牌堆:“主牌红桃,四副共16张。我起手四张,彪哥你扣底时扣掉两张红桃7和一张红桃10。牌局中,我出过三张,小胡子出过两张,黑子出过四张。彪哥你出过…六张,包括最后被我绝杀的那张红桃K。”
他每报出一个数字,手指便指向牌堆或某个方位,仿佛那里还残留着牌局的虚影。彪哥脸上的暴怒被一丝惊疑取代,他下意识地回忆,竟发现林默说的…似乎都对!
“所以,”林默的目光终于抬起,迎向彪哥和小胡子,“主牌红桃应该剩余:16(总数) - 4(我起手) - 2(扣底) - 3(我出) - 2(小胡子出) - 4(黑子出) - 6(彪哥出) = -5?显然不可能。”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洞穿谎言的锐利,“问题出在彪哥你的出牌数!你说你出了六张主牌,但根据记牌,你实际只出了五张!最后那张红桃K,是上一轮黑子打梅花A时,你缺门垫的主牌,那张牌,是红桃J!不是K!”
死寂!
彪哥的脸瞬间由赤红转为猪肝色,张着嘴,却像被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最后的底牌被林默当众揭穿!他确实记错了!或者说,他压根就没仔细记!他只想把输钱的怒火发泄在这个“运气太好”的新人身上!
小胡子握刀的手也僵住了,眼神里的阴狠变成了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这小子…不是记性好,他是把整副牌都装脑子里了?!
林默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目光转向小胡子,如同冰冷的探针:“还有你,方块长套。你起手方块K、Q、10、8、6、5、4,共七张。牌局中,你试图清台时,我拆对子送了你一张方块3,你当时手里方块只剩K、10、6、4四张,所以你只能跟K,然后后续无牌可跟。如果我真藏牌,或者出千控制牌局,我为何要拆对子送你分?直接压制你不是更简单?”
小胡子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发现林默描述的细节分毫不差!他那点小心思,在这双仿佛能透视牌背的眼睛面前,无所遁形!
“至于藏牌,”林默的声音如同冰泉,“现在牌局结束,所有牌都在桌上。彪哥扣的八张底牌也早已翻开。208张牌,一张不少。” 他的目光扫过散乱的牌堆和旁边看客,“不信,可以现场点验。少一张,我认栽。多一张…那才叫出千。”
逻辑的铁链环环相扣,冰冷而坚固。彪哥的诬陷被基于牌张总数的归谬法击碎,小胡子的猜疑被精准的牌路复盘瓦解。点验牌张?谁敢点?谁能点清?但林默那笃定到令人心悸的语气,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相信——牌,一张不少!
彪哥的气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他瞪着林默,眼神复杂,有愤怒,有羞恼,更有一种面对未知力量的惊惧。这小子太邪门了!打架?他彪哥不怕。但这种用脑子把人扒得底裤都不剩的感觉,让他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