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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国营业部的喧嚣如同海啸过后的余波，激荡着狂热、兴奋、失落与复杂的情绪。摇号结束的钟声早已敲响，巨大的直播屏幕上定格着最终的中签结果。延中实业的中签号码如同繁星点点，而其中，林默团队预测的核心号段“A0-A0”区域，更是星光璀璨！
陈卫国手中的登记册被翻得卷了边，上面密密麻麻的勾画如同胜利的勋章。他声音嘶哑，却带着无法抑制的狂喜，一遍遍向阿强和苏晴确认着：
“第127本！A0！中了！”
“第188本！A0！也中了！”
“…387本！全他妈中了！哈哈！全中了！”陈卫国猛地合上册子，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震落簌簌灰尘，他眼中闪烁着泪花和一种近乎疯狂的亢奋，“发了！老子们发了！小林！你真是活神仙！”
阿强激动得只会傻笑，用力搓着手。苏晴虽然也难掩兴奋，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周围或狂喜或沮丧的人群，又看向被陈卫国和阿强簇拥着的林默，眼神复杂。今晚的逆转，太过惊心动魄。
林默站在人群的喧嚣中，却仿佛身处风暴眼中心，一片异样的平静。怀中的紫檀算盘早已恢复了冰冷的常态，嗡鸣沉寂，幽光内敛。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那木质核心深处，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饱足感**？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饕餮盛宴，又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后的休憩。
“卫国哥，冷静点。”林默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陈卫国耳中，如同一盆冷水，“钱还没到手。而且，今晚我们捅了马蜂窝，周正和‘教授’不会善罢甘休。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陈卫国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被林默眼神中的冰冷和凝重刺醒。他猛地想起街对面那只冰冷的眼睛，想起那辆无牌轿车，想起广播里的污蔑和苏晴揭露黑幕时的凶险。亢奋的血液迅速冷却，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对…对！离开！马上走！”陈卫国立刻恢复了草莽的警觉，压低声音，“阿强！护住苏记者！小林，你跟紧我！”
四人不再停留，如同水滴汇入退潮般的人流，低着头，快速向营业部侧门移动。林默刻意落在最后，目光如同雷达般扫视着混乱的出口。算盘虽然沉寂，但他自身的警惕性提升到了顶点。他能感觉到，暗处有目光在逡巡。
侧门比正门人少一些，但也拥挤不堪。昏黄的路灯下，停满了各种车辆，出租车司机在吆喝着拉客。陈卫国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拦下了一辆看似普通的绿色桑塔纳出租车。
“师傅，去老城厢，XX弄。”陈卫国报出他们那个临时安全屋附近的弄堂名。
司机是个沉默的中年人，点了点头。
四人迅速钻进车里。陈卫国坐在副驾，林默、苏晴和阿强挤在后排。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面的大部分噪音，车内弥漫着一股劣质烟草和陈旧皮革混合的味道。
车子启动，汇入夜晚的车流。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灯飞速倒退，映照着车内人疲惫而紧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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