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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
片刻后。
茶室不大，布置得古雅简朴。一张老榆木茶台，几把藤编圈椅，靠墙的博古架上随意摆放着几件不起眼的陶器。
窗外，月光透过稀疏的竹影洒落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点。空气里弥漫着新泡茶叶的清香，还有一丝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清新草木气息，那是秦川身上特有的、源自强大自愈力的生机味道。
云上邪坐在茶台侧位，素手执着一把青玉茶壶，动作行云流水，将琥珀色的茶汤注入两只素净的白瓷杯中。袅袅茶烟升起，模糊了她清冷的眉眼。
门帘轻响。
秦川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裤，头发还带着水汽，随意地拢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脸上、手臂上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和血污，此刻竟已消失无踪！皮肤光洁如新，甚至隐隐透着一种温润如玉的健康光泽。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深邃沉静，如同古井深潭，看不出丝毫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败仗”的痕迹。
步履沉稳，气息悠长，哪还有半分重伤垂死的模样？仿佛庭院里那场血战，那断臂的剧痛，都只是一场幻梦。
他在主位上安然坐下，动作自然，没有一丝勉强。
云上邪将一杯茶轻轻推到他面前，茶汤清澈，映着灯光和她清冷的倒影。
“云长老的‘魔藤春引’，滋味如何？”云上邪的声音平静无波，如同在谈论天气。她端起自己面前那杯茶，轻轻吹了吹，并未立即饮下。
秦川端起茶杯，指尖感受着白瓷温润的触感。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呷了一口热茶。茶香清冽，带着一丝回甘，顺着喉咙滑下，熨帖着肺腑。
“打人真疼……”秦川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神调侃地迎上云上邪投来的目光。
分辨出其中的探究之意，秦川放下揶揄，似笑非笑的说道：“催发死物，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悖逆本源。云家传承数千年，如今这长老的手段，倒是有些……落入下乘了。”
他的话语平淡，却字字如针，直指云楼那凶狠术法本质！这哪里是一个刚刚被碾压的惨败者能说出的点评？分明是居高临下的审视！
……
云上邪那双古井无波的星瞳，终于微微动了动。她看着秦川，仿佛第一次真正地、仔细地打量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年轻人。月光透过窗棂，在她长长的银睫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所以……”云上邪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疏离，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刚才都是演给我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