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儿传

第93章 八戒贪功夸口 圣婴笑展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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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御宴惊变

戊申年霜降,瑶池仙宴的琉璃盏在卯初刻突然集体震颤。猪八戒挺着九尺肚皮挤在蟠桃堆里,钉耙勾着串七窍玲珑饺,正要将半盏琼浆玉液灌入口中,手中金杯突然发出蜂鸣。但见杯身浮现出火焰山的赭红纹路,"天蓬元帅"四字如蜡般融化,逆转为"净坛使者"的鎏金小楷,杯中美酒竟凝成十八尊罗汉冰雕,每个罗汉都摆出"戒贪"的手印。

"好个肥猪,还敢在瑶池偷酒?" 赤脚大仙的笑骂未落,八戒手中金杯突然化作青铜爵,爵身刻满饕餮纹,中央嵌着块浑浊的琥珀 —— 里面封存着他在高老庄抢亲时扯断的新娘红头绳。爵中酒液映出的倒影让他心惊:本该是憨态可掬的猪脸,此刻却长出三根青黑色獠牙,眼白处爬满蛛网状的混沌火精纹路。

"呆子小心!" 孙悟空的金箍棒横在八戒胸前,棒身 "如意金箍" 四字渗出丝丝血痕。红孩儿踏莲而至,慧眼扫过宴席,只见七十二名仙娥的鬓间珠花同时化作微型八卦炉,炉口喷出的不再是天香,而是裹着 "贪、嗔、痴" 三字的粉色毒雾。更奇的是,瑶池玉阶上的莲花灯全部倒悬,灯影在穹顶拼出 "因果循环" 的古篆,每个笔画都在吞噬仙人们的法力。

【二】贪嗔现形

八戒一声惊叫,九齿钉耙脱手飞出。兵器在空中发出哀鸣,竟分解成九颗狰狞獠牙,每颗牙尖都挑着个半透明的 "八戒" 虚影:有在通天河背着唐僧喊累的懒货,有在女儿国对着女王流口水的凡夫,最骇人的是中央那颗 —— 天蓬元帅醉酒后,眼中闪过的怨毒与不甘,竟在瞳孔深处凝成逆 "卍" 字魔印。

"这是心魔具现!" 红孩儿掐诀点燃智慧火,却见九颗獠牙突然合体,化作头浑身缠绕青铜锁链的猪魔。锁链另一端深入瑶池地底,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竟拽出个直径丈余的琉璃盏残片 —— 正是当年天蓬被贬时打碎的 "天罡盏"。残片上的裂纹中,封印着的混沌火精正顺着锁链爬向八戒,每道火精都发出尖笑:"天蓬,还记得你亲手放走的火精吗?"

宴席上的神仙们脸色大变 —— 天罡盏本是玉帝用来镇压混沌火精的神器,当年天蓬 "调戏嫦娥" 不过是幌子,真正罪名是打碎神盏导致火精逃逸。此刻残片上的金血痕迹尚未干涸,每滴都映着天蓬在斩龙台上被鞭笞的场景,而台下观刑的嫦娥,袖中竟藏着半片火焰山的黑曜石。

【三】因果清算

王母的九鸾金钗突然离髻飞出,在半空划出银河虚影。河水中浮现出被天庭封禁的记忆:蟠桃会上,天蓬发现琉璃盏中封印的火精正侵蚀玉帝的御案,情急之下打翻神盏,火精趁机遁入下界,却在他后背留下三道灼痕 —— 正是如今八戒脊梁上的三道黑毛。

"原来如此......" 红孩儿额间慧眼突然溢出金泪,泪滴化作三十六颗火丹环绕八戒。每颗火丹都映出取经路上的片段:在碗子山,八戒偷偷将最后半块干粮塞给荒山孩童,孩子眉心的朱砂痣与他当年在火云洞见过的一模一样;在隐雾山,他扛着钉耙为师父探路,却因贪睡误闯妖怪洞穴,醒来时第一反应竟是护着行李卷。

中央火丹最是清晰:流沙河前,八戒跪在沙滩上,对着观音画像喃喃自语:"弟子虽贪生怕死,却从未想过害人性命。" 画像突然发出金光,照出他背后的三道灼痕 —— 那是混沌火精留下的印记,也是他下凡时主动承接的因果。

【四】钉耙重铸

九齿钉耙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耙身浮现出十万八千道裂痕,每道都对应着八戒的一次心动念转。红孩儿将智慧火注入裂痕,青铜竟如活物般蠕动,裂痕中长出莲花状的金属纹路,九齿渐渐化作九瓣莲台,柄身浮现出《道德经》第八章:"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八戒颤抖着握住重铸的钉耙,突然想起在高老庄时,一位老妇人曾说他的钉耙 "齿上有血,柄里藏嗔"。此刻莲台齿间流淌着智慧火精,柄身缠绕的不再是戾气,而是他在取经路上积累的善念 —— 收服玉兔时的慈悲,义激美猴王时的担当,都化作金光融入兵器。

瑶池地面突然裂开,升起一座青铜碑。碑文记载着惊天秘密:天蓬元帅本是北极四圣之一,因发现天庭欲用混沌火精炼制灭佛兵器,才故意打碎天罡盏,让火精遁入人间。而所谓 "调戏嫦娥",不过是嫦娥主动配合的苦肉计,她怀中的玉兔,正是当年偷运火精下界的使者。

【五】仙籍重录

太白金星手忙脚乱地展开《瑶池仙籍》,却见 "净坛使者" 四字正在墨水中挣扎,随时可能被混沌气息改写。红孩儿伸手接住飘落的毛笔,以三昧真火为墨,在 "净" 字旁边添上 "觉" 字:"净者,洗去贪嗔;觉者,明悟因果。"

仙籍顿时大放光明,照出八戒元神深处的本相 —— 那是一头六牙白象,象背披着残破的战甲,战衣上绣着的正是普贤菩萨的六牙宝相。当年菩萨坐骑为护持佛法下界,却因伤重误投猪胎,才有了这一世的修行。象鼻卷起青铜碑,碑上浮现出新的封号:"觉净使者,掌人间饮食因果,度众生脱离贪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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