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儿传

第185章 青铜血溯洪荒忆 十二正典现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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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年大雪后三日,归墟之眼的海水跟化了的青铜糖浆似的,黏糊糊地裹着顾青崖的脚踝,烫得他直跳脚。

他蹲在四象塔跟前,手里攥着从共工臂骨里刮下来的青铜血 —— 这玩意儿看着像熬糊的麦芽糖,里头却裹着无数细小的人影,在血珠里翻跟头,活像谁家孩子把万花筒摔碎了,玻璃碴子里全是闹哄哄的小人儿。

顾青崖啐了口带盐沫的唾沫,把血珠往四象塔上按。塔身突然 "吱呀" 一声开了个小窗,窗沿上还挂着串青铜风铃,叮当作响 —— 敢情这塔成了会喘气的老宅,还知道通风换气呢。血珠刚滚进去,塔心的混沌火种就 "噗" 地一声燃起来,火苗里浮出十二座青铜鼎,鼎上的铭文跟被风吹的芦苇似的乱晃。

"乖乖,这是十二正典显形了?" 老族长拄着青铜拐杖凑过来,杖头的火鸦雕饰吓得翅膀直扑棱,"当年俺在碧游宫见过图谱,说这十二典是祖巫们拿自个儿肋骨刻的,每本都封着段洪荒黑历史呢!"

顾青崖眯着眼瞅火苗里的鼎:最前头那座刻着《天工》,鼎盖儿上蹲着个青铜人,正拿锤子凿混沌;第二座《焚世》里窜出条火蛇,把鼎身烧得通红;第三座《逝水》最邪门,鼎里的水不是往下流,是往上冒,水面还漂着半截不周山断口...... 他数到第七座《断流》时,突然打了个激灵 —— 鼎身上盘着条青铜蛇,蛇信子上挂着的正是沧溟的破头巾!

"不好!沧溟藏在典里!" 顾青崖话音未落,火苗里的十二座鼎突然 "轰隆" 一声炸开,化作十二道黑烟。黑烟里传出沧溟的怪笑,跟破风箱拉响似的:"顾青崖,瞧瞧这《天工》铸器、《焚世》灭道、《逝水》改史...... 还有这《逆命》丹、《篡因》锁,哪样不是为你准备的?"

老族长的拐杖 "啪嗒" 掉在地上,惊飞了塔檐下的火鸦:"第十二座《无量》典!当年传说封着祖巫们的终极杀招......" 他话没说完,《无量》鼎突然喷出万丈青光,光里浮出个模糊的人影,手里攥着根青铜尺,尺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 第一个就是 "顾青崖",后面跟着 "红孩儿铁扇公主 ",连老艄公的名字都在里头,排得跟流水席的菜单似的。

"奶奶的!这是要把俺们都刻进典里当菜?" 顾青崖抄起燎原槊就想砸,槊头刚碰到青光,就听见 "当啷" 一声,竟弹出个火星子 —— 那青光竟是由无数青铜针组成的,每根针上都串着个魂魄,正是当年被青铜海抓走的截教仙人!

"没错!" 沧溟的残魂从《逝水典》里钻出来,化成条断了尾巴的青铜蛇,蛇信子上还沾着半片《归墟志》,"这十二正典缺个《破劫》,就等你这红孩儿的人间身来补呢!到时候把你炼成典,俺们祖巫就能顺着典页爬回现世啦!"

顾青崖听得头皮发麻,忽见青铜血珠里的小人儿们突然抱成一团,组成个巨大的 "封" 字。他恍然大悟,将血珠往四象塔的小窗里一塞,塔身突然爆发出混沌色的光芒,塔尖竟顶出个磨盘大的印章,印章上刻着 "破劫" 二字,每个字都在吞吐着青铜血。

"这... 这是破劫印?" 老族长揉着眼睛,白胡子抖得跟筛糠似的。就见破劫印往下一压,十二正典的黑烟顿时矮了半截,《无量》鼎里的青铜尺 "咔嚓" 一声断成两截,断口处喷出的不是血,竟是本卷了边的《破劫典》,典封皮上画着个咧嘴笑的火鸦,翅膀上还沾着老艄公的酒渍。

"休想!" 沧溟残魂尖叫着扑向破劫印,蛇身却被塔光烧成了灰,只留下句狠话:"汝终将成典!" 话音未落,十二正典的真名在火舌中显形:《天工》《焚世》《逝水》《御魂》《蚀月》《镇星》《断流》《逆命》《锁神》《篡因》《归墟》《无量》,每个名字都透着股邪性,跟阎王爷账本上的凶煞星似的。

顾青崖刚松口气,就感觉后颈的火焰胎记猛地发烫,眼前浮现出洪荒往事:十二祖巫围着混沌青莲喝酒,共工举着战戟要砸封神榜,通天教主偷偷往榜里塞了截青铜片...... 最吓人的是最后一幕 —— 鸿钧老祖拿着十二正典在记账,账本上写着 "顾青崖,《破劫》缺页,待补"。

"奶奶的!原来俺从娘胎里就是本缺页的书?" 他气得直拍大腿,忽见四象塔的小窗里飘出片玉简,正是铁扇公主的笔迹:"青崖小友,十二典中《逆命》最凶,当年老君斩三尸时用它炼过恶炉灵......"

归墟深处,十二正典的虚影正缓缓沉入海底,《逝水典》里突然冒出个青铜匣子,匣子上刻着 "三教联军" 四个古篆。顾青崖抱着四象塔往回跑,塔身上的十二正典真名还在闪闪发光,跟镶了十二颗夜明珠似的,照得海面亮如白昼。老族长指着远处的海平面,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盟主... 您瞧... 那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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