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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年孟秋初七，紫霄宫的金瓦被碧游宫的剑风压得簌簌直抖，顾青崖正蹲在天道棋盘前研究星子 —— 这些玩意儿比长安城的算盘算珠还亮，每颗都刻着他的死法，从被青铜傀儡掐死到被鸿钧的算盘砸死，看得他直犯恶心。
塔灵的残魂飘过来，紫袍上沾满棋盘的金粉：“小祖宗，鸿钧那老倌儿拎着算盘来了，比咱祖师爷的剑诀还晃眼！”
话音未落，混沌中突然浮出个白胡子老头，手里托着磨盘大的算盘，珠子全是星子变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顾青崖，”鸿钧的虚影开口了，声音像磨盘碾鹅卵石，“天道棋盘已显，你只有两条路 ——”
顾青崖趁机插话：“该不会是 A 选项补归墟，B 选项毁天道吧？”他抠了抠耳朵，“咱猜还有 C 选项，比如回家睡大觉？”
鸿钧的算盘珠子突然蹦出几颗，砸在他脑门上：“休要胡闹！”算盘展开，显化出两种未来 —— 左边画面里，他身祭四象塔，众生在因果牢里安居乐业，却个个面如木偶；右边画面里，他砍碎天道棋盘，混沌重生，凡人全变成会走路的青铜鼎，连糖葫芦大爷都举着鼎卖糖墩儿。
“奶奶的！合着不是当傀儡就是变铜锅？”顾青崖气得用燎原槊戳算盘，“您老这棋盘比黑店的菜单还坑人！”
鸿钧的虚影叹了口气，算盘珠子重新排列：“此乃量劫必然，非人力可改。”
就在此时，红孩儿的虚影突然从盘古心窜出来，手里举着半串烤糊的糖葫芦：“青崖哥哥别信他！”说着便把糖葫芦甩向算盘，糖渣子粘在“注定劫数”的星子上，“当年咱爹牛魔王说过，下棋不玩套路，才是真把式！”
顾青崖突然想起盘古心的因果灰，想起碧游宫万仙举的灯，后颈的火焰胎记与心口的洞灭眸同时发烫。他望向棋盘角落，那里藏着无数凡人的愿力光点，像未被收录的第三色棋子，在黑白之外明明灭灭。
“谁说只有黑白两子？”他突然笑了，转身走向盘古心，“咱偏要在这棋盘上，下出第三颗棋子！”
盘古心的灯焰仿佛感应到了，化作红孩儿的小手，往他嘴里塞了把因果灰：“哥哥快喝！这是用众生愿力煮的汤，比孟婆汤带劲！”
顾青崖只觉丹田一热，竟看见自己的经脉里流淌着青铜色的愿力与赤色的真火，在胸口凝成块混沌石胎。
他猛地抱住盘古心，将自身金丹、红孩儿的灯芯、截教的剑意全灌了进去，石胎突然发出“咚”的心跳声，每跳一下就刻上一道新纹路 —— 有渔村娃娃画的灯，有火鸦少年刻的剑，还有糖葫芦大爷写的“甜”字。
“混沌补天石！”塔灵的残魂在棋盘裂缝里惊呼，“当年盘古开天后剩下的石头，专补天道漏子！”
鸿钧的算盘珠子突然全蹦了出来，砸在补天石上却弹得老高：“你要以身为石，跳出天道？”
顾青崖摸着石身上新刻的纹路，上面全是未被记载的“第三选择”—— 有人用灯芯写情诗，有人用剑意刻农书，就连归墟的混沌鱼，都在石头上留下了尾鳍印。“天道不是棋盘，”他抬头望向紫霄宫，“众生也不是棋子。”
说罢，他突然张嘴，将盘古心的余火一饮而尽。补天石在混沌中暴涨，石身上的火焰纹与青铜纹交织，竟形成个巨大的“灯”字。红孩儿的虚影骑在石肩上，举着半根烧焦的火尖枪：“青崖哥哥变石头啦！以后咱拿你当灶台烤红薯！”
鸿钧的虚影看着补天石上的众生愿力纹路，算盘突然出现裂缝：“你可知，此石一成，你再无轮回？”
顾青崖的声音从石中传来，带着火焰的灼热：“轮回？咱早就在归墟的混沌里轮回过千百回了！”他望向人间，看见无数心灯正顺着因果河飘来，每盏灯都在补天石上投下影子，“这次，咱要当盏不熄的灯，让众生自己看路！”
紫霄宫方向，通天教主的残魂突然大笑，断剑劈向棋盘最后一道防线：“好！截教弟子听令，为这第三颗棋子开道！”碧游宫的万仙虚影同时发力，定海珠照亮补天石的纹路，玉如意劈开混沌迷雾，就连九龙岛四圣的青铜毛驴，都在用驴蹄子为补天石铺路。
顾青崖的意识渐渐融入石身，却在最后一刻“看”见了未来 —— 千年后，现代少女陈灯芯在考古现场捡起他的残片，手机收到神秘短信；万年之后，归墟再次动荡，却有无数举灯人沿着他石身上的纹路，走出了千万条不同的路。
“鸿钧老倌儿，”他的声音在混沌中回荡，“下次再摆棋盘，记得多备些彩色棋子。”
补天石终于成型，石身上刻满了未被天道记载的选择，每道纹路都在发光，像无数盏小灯嵌在石中。
鸿钧的算盘彻底裂开，算珠化作星子坠落人间，成为凡人手中的灯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