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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霸的拇指蹭过信笺边缘——纸是宫里常用的洒金宣,墨迹未干时被压过,还留着淡淡折痕。
他垂眸读信,喉结慢慢滚动,原本沉稳的眉峰渐渐扬起,直到最后一个字落进眼底,他突然笑了,声线里裹着冰碴子似的锐:"好个'连环船铁索怕火',武曌的少府监正连夜赶制连环船图纸,徐敬业的战船却要被这八个字烧穿。"
"可这是武曌跟前的红人写的!"李元嘉攥着案角,指节发白,"他为何帮咱们?"
"他不帮任何人。"李元霸屈指叩了叩信笺上的朱砂指印,"他帮的是'天下第一'的故事。"他抬眼时目光如刀,"前日在醉仙居听说书,他讲'赤壁火攻'时,底下听客喊'若当今有此计,何愁扬州不平',武曌的暗卫记了满本子,偏没记他最后那句'连环锁的从来不是战船,是人心'。"
李元嘉的后颈沁出冷汗。
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在街头听到的说书声,陆九渊摇着折扇说"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当时只当是旧话,如今再品,后脊梁发凉。
"你是说......"
"武曌要连环船平扬州,徐敬业要连环船守长江。"李元霸抄起信笺对着光,指腹抚过"五月南风起时"六个字,"可五月的风从江面往北岸吹,火船顺流而下......"他突然住了口,目光沉沉扫过窗外。
演武场的银杏叶被风卷着打旋,落在廊下的青石上。
李元嘉只觉喉咙发紧,他盯着李元霸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抓住他胳膊:"若这信是真的,徐敬业的战船就是一堆柴火!
咱们的二十万大军过了江......"
"你急什么?"李元霸甩开他的手,信笺"啪"地拍在案上,"陆九渊能把信送到你手里,就能送到武曌手里。"他绕着案几踱步,靴底碾过满地银杏叶,"但他没这么做——他要的是两边都以为这是独家密信,两边都要争着用这把火。"
李元嘉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他想起徐敬业昨日送来的密报,说扬州水军已经开始打造铁索;又想起武曌宫里传出的消息,少府监的能工巧匠都被关进了偏殿。
原来这局从陆九渊在太极殿说出"江上每一滴血都是大唐儿郎"时,就已经布下了。
"那咱们......"
"按兵不动。"李元霸突然停住脚步,目光落在信笺的朱砂指印上,"等五月初三,等第一缕南风吹起。"他转身时,腰间的玄铁剑发出清鸣,"但你我得先做件事——"
"什么?"
"让武曌以为这信还在你我手里。"李元霸扯过案上的信笺,三两下折成纸鹤,"再让徐敬业以为这信只到了他那里。"他捏着纸鹤的翅膀,指节泛白,"陆九渊要的是'天下第一'的故事,咱们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