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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比万米深海的寒流更甚,比机械暴君要塞的合金更硬。那是一种从骨髓深处渗透出来,冻结了血液,凝固了思维的……**死寂**。
冷锋抱着鹰眼冰冷的躯体,如同抱着整个世界最后的重量,在幽暗的深海中缓缓下沉。下方,是机械暴君帝国崩塌后形成的、巨大而混乱的金属坟场。扭曲的钢梁如同巨兽折断的肋骨,斜插在漆黑的淤泥里。破碎的能量核心如同熄灭的星辰,在焦黑的装甲残骸间散发着最后的、微弱的辐射荧光。翻涌的泥浆如同浑浊的裹尸布,缓缓覆盖着这场钢铁葬礼。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海水压迫耳膜的沉闷嗡鸣,和自身能量核心搏动时带来的、细微的震动感。胸口那菱形的核心熔炉依旧在搏动,大白牙的橙色印记温暖而坚韧,但这温暖却无法驱散四肢百骸中那深入灵魂的冰冷——那是鹰眼最后自毁时,利爪撕裂他手腕的剧痛,是它胸膛能量核心爆裂时溅出的、带着机油和星尘金属气息的冰冷血液,是它瞳孔中光芒彻底熄灭时,那空洞死寂的银白色。
他沉入一片相对开阔的金属峡谷。峡谷两侧是倾倒的巨大要塞装甲板,如同倒塌的悬崖。谷底堆积着厚厚的、混合着金属碎屑和冷却熔岩的黑色淤泥。冷锋的双足(一只是新生的机械足爪,一只是覆盖暗银鳞片的原生肢体)深深陷入淤泥之中,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缓缓跪倒下来,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暗银装甲覆盖的膝盖砸在冰冷的金属残骸上,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
怀中的躯体冰冷而沉重。他低下头,看着它。那覆盖着暗银金属鳞片的头颅靠在他臂弯里,光滑、坚硬,没有任何毛发带来的柔软触感。仅存的右眼紧闭着,银白色的眼睑如同冰冷的金属护罩。胸膛那个巨大的创口边缘,撕裂的能量脉络如同烧焦的电路板,偶尔还闪烁着极其微弱的、蓝色的电火花,像是垂死神经最后的抽搐。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只有一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虚无**。
鹰眼…真的…不在了。
那个傻乎乎摇着尾巴、关键时刻放毒屁救命的二哈…那个被拖入深渊改造后依然挣扎着爬回来、用机械义眼放激光为他争取生机的伙伴…那个在第十皇冠诱惑的绝境下,用自毁的终极一击为他撕开生路的…最后的兄弟…
没了。
彻底…没了。
“啊…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呜咽,从冷锋喉间艰难地挤出。右眼位置覆盖的装甲板下,那熄灭的暗金火焰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搅动、撕裂!左眼的机械义眼幽蓝光芒恒定,冰冷地扫描着怀中冰冷的尸体,一遍遍确认着那个残酷的事实——**生命体征:零。意识波动:湮灭。存在性:终结。**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滔天悲恸、刻骨自责、以及对这操蛋宇宙无尽愤怒的洪流,如同被压抑万年的火山,在他坚固的公爵之躯内……**轰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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