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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院子里的日子,安静得有点发霉。小六子彻底贯彻了“装孙子”方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窝在破木板床上养神。
疤叔和猴子成了跑腿的。疤叔负责搞吃的,每天揣着几个铜板,去巷子口买最便宜的粗面饼子和咸菜疙瘩。猴子则负责打听消息兼“捡破烂”,在泥鳅巷这片鱼龙混杂的地界瞎转悠,竖起耳朵听墙角,看能不能淘换点有用的信息或者…值钱的垃圾?
小六子虽然“闭关”,但耳朵没闲着。疤叔每天带回来的消息,比那粗面饼子还干巴。
“巷口王麻子的烧饼又涨价了…”
“隔壁李寡妇好像跟对门铁匠铺的赵大锤眉来眼去…”
“听说城西‘百味楼’新来了个唱曲儿的姑娘,嗓子跟黄鹂鸟似的…可惜没钱听…”
猴子带回来的“情报”更离谱:
“头儿!我瞅见有人用石头刻的鸟在天上飞!飞得歪歪扭扭的!”
“疤叔!巷尾那算命瞎子今天给刘瘸子算卦,说他下个月要发财!结果转头就被刘瘸子家婆娘追着打,说他咒人!哈哈哈!”
小六子听得眼皮直跳。这都什么跟什么?想了解点东洲修真界的正经消息,咋就这么难?
这天傍晚,猴子顶着满头汗,神秘兮兮地溜回来,压低声音,一脸兴奋:“头儿!小祖宗!有门路了!”
疤叔正在院子里就着咸菜啃饼子,含糊道:“啥门路?捡着金元宝了?”
“比金元宝带劲!” 猴子凑到小六子房门口,对着里面小声说,“我今儿帮巷子尾‘老烟枪’修他那破烟锅,他看我机灵,偷偷告诉我…咱们天风城有‘暗市’!就在城隍庙后头那口枯井下面!专门买卖些…见不得光的好东西!还能打听到外面听不着的消息!老烟枪说,只要给守井的一个铜板,就能下去!”
暗市?小六子躺在硬板床上,眼睛都没睁,心里却活泛开了。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消息灵通,正是他需要的。不过…风险也大。
“靠谱吗?别是坑。” 疤叔警惕地问。
“老烟枪在泥鳅巷混了半辈子,应该不会坑我这点跑腿钱。” 猴子拍着胸脯,“他说了,暗市里规矩大,不准动手,不准探查身份,买卖全靠眼力和运气!咱就去看看,打听打听消息,不惹事!”
小六子睁开眼,眼神平静。一直窝着也不是办法,总得摸摸这东洲的水有多深。“去看看。” 他声音不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疤叔,猴子,收好尾巴,就当…长见识。”
夜幕降临。
三人跟做贼似的,摸到城隍庙后头。果然有口被荒草半掩着的枯井。井口坐着个干瘦老头,裹着破棉袄,揣着手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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