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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加快脚步，几乎是踉跄着冲到近前，顾不上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急切地开口：“我是前天从省里回来了，省里的培训已经结束了，我这边考核也通过了。
这几天刚好你没在，天气又不好，好些人感冒了，村支书就让我先在村诊所给村民看病了！
刚去村东头看了下，陈阿婆的风湿痛犯了，疼得下不了炕，家里备的草药也用完了。我给她送了点止痛片和艾绒过去，顺便看看情况。”她说着，下意识地紧了紧肩头的药箱带子。
苏念卿的目光在她紧护药箱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到她湿透的裤脚和沾满泥泞的布鞋上。
雨水冲刷下，许白薇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嘴唇也微微发紫，但那双眼睛，在狼狈中却透着一股不同以往的亮光，但是看着她时却透着一些别的光。
苏念卿其实也知道许白薇怎么回事，是担心自己霸着杨柳树村村医一职，到时候自己尴尬，她本来就准备这次回来跟支书说这事的，现在人家已经开始了，看样子还不错，那就更好。
苏念卿推着自行车，雨水顺着草帽檐汇成水帘，她伸手替后座的临川紧了紧雨布边缘，才抬眼看向许白薇。
对方肩头的红十字药箱边角磨得发白，却被护得滴水未沾，指节因用力攥着带子而泛出青白。
“回来就好，村里正缺人手。”苏念卿的声音混着雨声却格外清晰，她弯腰从车篮里摸出油纸包着的两板止痛片，“陈阿婆的风湿得配着热毛巾敷，我上次留的艾草膏在诊所西墙根的陶罐里，你记得找出来让她睡前抹。”
许白薇盯着她递过来的药片，雨水顺着睫毛砸在手背上，忽然喉头滚动着低问：“你…… 早就打算走了？”
“谈不上走。”苏念卿解下草帽抖了抖水珠，露出被压得服帖的发丝，“之前，我接任两村的村医时就跟县医院说好了，等你这边学成归来，我就把杨柳树村这边交出去给你的，往后我还得时常去县里，精力有限，杨柳树村村医的事，你比我更合适。”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许白薇肩头药箱上 “为人民服务” 的红漆字，“许同志，恭喜你！能通过培训考核，说明你是不错的。”
抬头看了看还在下雨的天，“今天晚了，明天一早我到村医诊所去正式跟你交接一下。”
“我......”许白薇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想着这一段时间在省医院学习时，总能听到关于苏念卿的消息，说她如何如何厉害，心里的那点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优越感，瞬间被碾得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