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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色素锦襦裙的少女盈盈走来。她身姿窈窕,如初绽的玉兰,亭亭玉立。乌发如云,仅用一支简单的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光洁的额边。肌肤胜雪,眉眼如画,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仿佛蕴着江南最灵动的春水,却又沉淀着超越年龄的沉静与聪慧。正是已经长成十六岁大姑娘的安安。
她手里提着一个精巧的藤编小药篮,里面放着几株刚采摘的、还带着露珠的草药,淡淡的药香随着她的走近弥漫开来。
“大姐姐!”宁宁和晏哥儿立刻丢开虫子和草,扑了过去,一人抱住安安一条腿。
安安笑着蹲下身,先捏了捏宁宁的脸蛋:“又去祸害花园里的虫儿了?”又拍拍小安的头:“晏哥儿今日可有好好练字?”她声音温软,却带着一种自然的、让人信服的亲和力。
“才不是祸害,是给娘亲看!”宁宁辩解。
“练了练了!”晏哥儿点头如捣蒜,眼神却有点飘忽。
沈月薇看着大女儿,眼中满是骄傲与欣慰。安安的美,并非那种咄咄逼人的艳丽,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融合了江南水乡灵秀与医者仁心清雅的独特气质,沉静温婉,令人见之忘俗。
“安安回来了?药圃那边忙完了?”沈月薇问。
“嗯,”安安起身,将药篮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动作轻柔而熟练,“采了些新鲜的薄荷和紫苏,准备给怀瑜表妹配些清心明目的药茶,她这几日看书总说眼睛发涩。”她说着,目光自然地落在沈月薇脸上,仔细端详了一下,“娘亲,您昨夜是否又睡得晚了?眼下有些青影。我给您配的安神香囊,可要记得放在枕边。”
沈月薇失笑:“你这丫头,眼神比太医还利。没什么,就是昨儿看账本看得忘了时辰。”她看着女儿专注的神情,忍不住打趣,“我们家安安啊,这医术是越发精进了,都快成府里的小太医了。将来怕不是要开个‘安和堂’,悬壶济世?”
安安脸颊微红,带着少女的羞涩,语气却认真:“娘亲取笑我。女儿只是觉得草木有情,药理精微,能帮家人调养身体,解些小疾之苦,便很开心了。开堂坐诊……女儿还差得远呢。”她拿起药篮里一株薄荷,指尖轻轻捻动叶片,感受着那清凉的气息,眼神专注而温柔,“万物相生相克,自有其道。能窥得其中一二奥妙,已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