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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墨合上绘画教程书时，窗外的风已经停了。他起身关灯，躺回床上，却迟迟没有睡意。脑子里浮现出白天画的老槐树，歪斜的枝干在脑海中不断被修正，仿佛那棵树真的在他眼前生长着。
第二天清晨，他在一阵急促的心跳中醒来，额头沁出一层薄汗。梦境还清晰地残留在脑海里——
他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墙上挂着一幅自己从未见过的画，画面是扭曲的人影，像是从水底望出去的景象。屋内光线昏暗，窗帘紧闭，空气里有种奇怪的金属味。有人背对着他在说话，声音模糊不清，但能听出是在催促他做什么决定。
他猛地坐起，心跳还未平复。这种梦他最近做了好几次，每次醒来都能记住细节，甚至能记得梦里的气味和温度。起初他以为只是压力大导致的普通噩梦，可渐渐地，他发现这些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他怀疑它们是不是某种预示。
他下床拉开窗帘，阳光刺进来的一瞬间，他忽然想起梦里那幅画的轮廓，竟然与现实中某个角落的墙壁比例惊人地相似。他皱起眉，走进书房翻出素描本，快速勾勒出梦中的画面。
“这不对劲。”他低声说。
接下来的几天，类似的梦境频繁出现。有时是在夜晚，有时是在午休，梦的内容也各不相同，但都带着一种奇异的真实感。有一次，他梦见自己站在火车站，手里攥着一张车票，上面写着一个他没听说过的小站名。第二天早上，他打开手机地图，竟然真的找到了那个名字相符的站点，而且距离老家不远。
他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买了一个新的笔记本，放在床头。每当醒来，就立刻把梦中的内容记录下来，包括时间、地点、人物动作、环境气味，甚至梦里的情绪变化。有时候场景复杂，他就用简单的草图辅助记忆。
某天夜里，他又做了一个梦。这次他站在一座老旧的图书馆里，书架之间弥漫着灰尘的味道。他在一本破旧的书里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自己穿着病号服，正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而旁边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醒来后，立刻翻出之前的病历本，一页页查看。他父母提到的那些发病症状，竟与梦里的某些细节一一对应。比如那天他确实曾在医院长椅上等过医生，而当时身边确实有一个陌生人坐过。
他的手指停在纸页上，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他决定联系曾经治疗过他的医生。电话拨通后，对方听到是他，语气有些惊讶，“你不是已经出院了吗？”
“我想看看我的完整病历。”他说。
医生沉默了几秒，“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身体的问题。”齐墨顿了一下，“是……别的。”
医生答应帮他调阅资料，并提醒他注意情绪波动。挂断电话前，医生补充了一句：“你之前有一次发作，脑电波异常活跃，我们一直没找到具体原因。”
齐墨握着手机，盯着窗外发呆。他隐约觉得，自己的病情可能比想象中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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