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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烽踏入长安城时,怀中只剩三枚铜钱。
>西市铁匠铺的炉火映着他被通缉的侧脸,淬火的刀刃如同他紧绷的神经。
>富商赵德才剽窃他改良的水车图纸,反诬他是贼。
>当夜,赵家新装的水车在渭河边轰然解体——秦烽在轴承榫卯里埋了朽木
长安城西市的喧嚣裹着热浪扑面而来。驼铃混着波斯胡商的吆喝,丝绸、香料与牲畜的气味蒸腾在午后的阳光下。秦烽一身洗得发白的葛布短褐,背着简陋的行囊挤过人潮。汗珠顺着他颧骨上的新疤滑落,渗进粗麻衣领——那是朔方军斥候营的“饯别礼”,一道刀疤换一张入京的路引。
三枚开元通宝在掌心攥得发烫,这是他全部的家当。目光掠过酒肆外油亮的烤羊,胃袋抽搐着缩紧。他强迫自己转向街角那间不起眼的铁匠铺,炉火正从敞开的门洞里泼溅出金红的碎星。
“叮!叮!”铁锤敲击的节奏沉闷而稳定。
铺子里,一个赤膊的老匠人正钳着一块烧红的铁料置于砧上。火星随着锻打四溅,照亮他沟壑纵横的脸和虬结的臂肌。汗水小溪般淌过古铜色的皮肤,砸在滚烫的砧铁上,“嗤”地腾起细小的白烟。
“打把刀,最快多久?”秦烽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风箱的喘息和铁锤的轰鸣。
老匠人头也不抬,粗粝的指腹抹过铁胚边缘:“急活儿?得加钱。”
秦烽摊开手,三枚铜钱躺在掌心,边缘被磨得光滑:“就这些。”
老人这才抬眼,浑浊的眼珠扫过秦烽的脸,在那道新鲜的刀疤上顿了顿,又落回那几枚寒酸的铜钱。“三天后,来取。”他不再多言,钳起铁胚重新塞进炉火。鼓风杆被学徒奋力推拉,橘红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铁块。
秦烽没走。他的目光越过腾跃的炉火,落在角落一堆废弃的农具零件上,几根扭曲的辐条和半截断裂的轴承木芯。“那堆废料,”他指着,“能抵工钱么?我替您改改风箱。”
老铁匠嗤笑一声,满是油污的手随意挥了挥,像驱赶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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