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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则不痛,疼则不停。冯大嘴的颤抖突然加剧。冷艳锯听见他口袋里什么东西在哗啦作响——可能是那包没拆封的香烟,也可能是偷偷藏起来的止痛片。
众人犹如惊弓之鸟,队列前排的李拥军悄悄往后蹭了半步,作战靴碾碎一根枯草,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怕啥来啥,教官的脚步声从右侧逼近。冷艳锯看见地上的影子在慢慢拉长,像滴进清水里的墨汁。
危险来临,冯大嘴的呼吸声变得又急又浅,带着哨音,像是有人在他肺叶上扎了个小孔。
祸不及家人,但有可能碾死蚂蚁,水泥地上的蚂蚁终于放弃了那块饼干渣。它转身爬进裂缝深处时,冷艳锯发现第十七条裂缝的尽头又分出两条更细的支线——或许下次该数十九条了。
这个无关紧要的念头刚冒出来,教官的武装带就抽在了冯大嘴的战术背心上,发出"啪"的脆响。
"抖什么抖!"教官的吼声震得裂缝里的沙粒微微跳动,"敌人来了你也这样?"
不打不成才,打了也白搭,冯大嘴突然不抖了。他站得笔直,像棵被闪电劈过后又奇迹般挺立的树。
冷艳锯数到第十八条裂缝——这条是新的,刚刚才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弯弯曲曲像道没愈合的伤口。
早操时,张帅的鼻子塞着两团染血的卫生纸,像插着两面失败的白旗。缺失帽徽的军帽显得格外突兀,像首缺了标点的现代诗歌。
"知道帽徽为什么用螺丝固定吗?"休息时张帅突然开口,手指摩挲着光秃秃的帽檐,"我爷爷说,这是提醒军人——尊严要像螺丝一样,拧紧了就别想轻易打掉。"
冷艳锯看着他从兜里掏出那枚变形的帽徽。镀金的"八一"字样上沾着血迹,在阳光下像着了火。
张帅突然笑起来,嘴角扯出的弧度让唇边凝固的血痂裂开一道鲜红的口子。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带血的牙齿,那模样活像头刚结束狩猎的狼。
"我量过了,"他举起右手,五指张开在晨光中投下蛛网般的影子,"从床铺到门口正好七步,从门口到床铺也正好七步。"
宿舍里弥漫着碘伏和铁锈混合的气味。冷艳锯看见张帅的作训服右肩已经撕裂,露出的皮肤上印着清晰的拳印轮廓——边缘泛着青紫,中心却是惨白的,活像盖了个带刺青的邮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