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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穹顶的水晶吊灯犹如夜空中的繁星，将明亮的光斑洒落在橡木长桌上，仿佛是对这起案件的一种嘲讽。而钱世昌身上的镣铐声，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绝望在呐喊。
他原本高昂的头颅此刻却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无力地耷拉着。昔日那油光水滑的发髻，此刻也变得蓬乱如草，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那件绣着金线的马褂，此刻也皱成了一团，再也看不出商会大亨的派头。
旁听席上挤满了人，人们的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一般涌来，似乎要将整个法庭淹没。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紧紧地聚焦在被告席上的钱世昌身上，仿佛要透过他那落魄的外表，看清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钱世昌，你可承认谋杀小芸并分尸的罪行？”主审法官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在法庭上回荡，威严而庄重。
钱世昌突然像是被惊醒了一般，猛地抬起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承认！”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却又带着一种无法抑制的激动，“那贱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威胁我……”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旁听席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法庭的寂静。小芸的母亲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猛地冲了出来，却被早有准备的法警死死拦住。
“你这个畜生！我女儿才十九岁啊！”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我和纪白坐在证人席，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纪白翻开厚厚的案卷，将物证一件件展示：“这是死者小芸的金簪，上面残留的巴黎红胭脂与苏绣娘使用的完全一致；这是分尸用的手术刀，经鉴定与医学院失窃的器械编号吻合；还有这本账本，详细记录了钱世昌与醉春楼的往来账目...”
就在这时，钱世昌的辩护律师站了起来：“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是被周福胁迫的！周福才是幕后黑手！”
“荒谬！”我忍不住拍案而起，“周福已招认，是你垂涎小芸美色不成，得知她怀有身孕后，为了灭口痛下杀手！钱世昌，你不仅杀害无辜，还长期虐待妻子，这又作何解释？”
法庭的侧门突然被推开，钱柳氏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她依旧穿着素白长衫，但这一次，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她缓缓走到证人席，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法官大人，我要作证。”
钱柳氏解开衣领，脖颈和锁骨处的伤疤触目惊心，庭内一片哗然。“这是钱世昌用烟灰缸砸的，”她指着头上的疤痕，“这是他用花瓶砸的。三年来，我被关在阁楼，不见天日。他在外花天酒地，我稍有反抗，就会遭到毒打。”
辩护律师有些慌乱：“证人与被告有夫妻关系，证词可信度存疑！”
纪白冷笑一声，拿出一叠信件：“这是钱柳氏暗中写下的求救信，分别寄给了她的娘家和报社。可惜，都被钱世昌截获了。”他又展示了一份医院病历，“还有这份，钱柳氏因长期遭受暴力，导致肋骨骨折、内脏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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